程玉林的农民互联网

在70年代前，村里经常过来一种生意人---小炉匠。他们挑一小扁担，前为工具箱，后带小火炉，小火炉是打锔子用的，工具箱上挂一小铜锣，走起路来，随着扁担的上下颤动，小铜锣便叮叮当当一声接一声地响在村中的大街小巷，煞是好听。“锔  ----盆----奥，锔----碗----奥，锔----盔子----罐子----奥”一声声悠长的吆喝，招来家家户户拿出打坏的破碗，使坏的盆子，打坏的各种器皿，让师傅修理。在盖着帆布的腿上，师傅先是把要修的物件用细绳绑牢固，再根据裂纹长短确定用几个锔子。锔子三分钱一个，在那个年代一个鸡蛋五分钱，一个锔子相当于多半个鸡蛋钱，这就是他的收费标准，一般人是不会计较的。于是，“噌--噌—噌--噌”像拉二胡一样，手钻的声音响起，先是在裂纹两边钻好镶锔子的孔，在小炉上根据需要，打好锔子，把打得很像订书钉形状的锔子用小锤敲进孔中，一忽儿，锔子镶好，抹上油灰，沿锔子的排列方向，用破布一抹，完工。若遇有精致的瓷器，是必须使用金刚钻的，俗话说：“没有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就是这说起的。

因为金刚石是很值钱的，个又小有时不小心，从钻头上掉落，就会急的小炉匠一头大汗，赶紧找筛面的网箩，把地上的土收起来，放到网箩里筛，若能找到，就是万幸。瓷器精，锔子也精，都是用铜的，镶在瓷器上珵亮的像一道很好的装饰。

       说起小炉匠，就想起了那时的几个故事。一年，我村里来了一个小炉匠，在王家的门前安下摊子，那时不管在谁家门前，到晌午由这一家给小炉匠馏馏干粮，送点开水，而小炉匠也对他家维修费全免。小炉匠无事和王家老大闲聊。问：“小兄弟贵姓？”，答：“王。”又问：“你贵庚？”答：“种地”。小炉匠暗自笑了说：“那今天就麻烦你家了。”他把“贵庚”的意思当成是问他在干什么，闹出了笑话。

还有一次，午前，我刚从地里回家，看到一个小炉匠在小强家门口正在忙着做锔子，就好奇地站在跟前看了一会儿。这时正好有个老太太拿出两半拉瓦盆，师傅接过一看，是个尿盆，气味扑鼻。有心不钉吧，半天又没生意了，闲着也是闲着，钉吧。用小刷子里里外外地刷了刷，两半对在一起，用细绳好好地捆牢……。完工后，解开绳子，用小锤一敲，“噹噹”的清脆响声真跟新盆一样。没想到老太太出来一看，问多少钱。师傅说：“锔子三分一个，用了15个，给4角5分吧。老太太一脸的不高兴，埋怨师傅用的锔子多了，硬给扔下了4角钱，师傅看她若大年纪，也就带着一脸的无奈，拾掇了摊子，挑起挑子吆喝着走了……。从此再也没见过小炉匠来过。

      现在生活好了，摔个盆啊、碗啊、碰个壶啊、罐啊，无疑问换新的。再则很多用具，大多是塑料的，摔不坏。所以小炉匠，也就随着社会的发展渐渐绝迹了。小炉匠只能是记忆里的风景了，只有在梦里有时还能依稀见到那红红的小火炉，依稀听到那叮叮噹噹小铜锣的声响和那一声声悠长的吆喝声。

顺平县正童村程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