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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庞锁：这“炮弹”甘蓝，五分钱一斤都没人收 

 本报记者  武岩生

　　 编者按：芹菜6分/斤、卷心菜不到2毛／斤……正值蔬菜上市季节，面对如此低廉的菜价，“多收了三五斗”的各地菜农不是欣喜，而是上愁：因为低菜价当前，与日趋攀高的种植成本两向夹击，他们发现自己根本无钱可赚。亏了本的菜农甚至有人赌气一棵菜都不卖，情愿烂在地里。
     　面对菜贱伤农，我们感同身受。在本报的积极推动下，北国超市已于今日深入华北最大的蔬菜生产基地永年，积极采购。百度沧州贴吧的网友们也行动起来，发起系列活动帮助菜农分忧解难。本报同时多方联系大型企、事业单位，以期通过农餐对接将菜农损失降到最小。
    　应急之策之外，我们同时也在关注，菜农获了好收成、赚不了好行情的原因出在哪里？蔬菜种植大小年的怪圈能不能打破？从今天起，本报推出关注“菜贱伤农”系列报道，欢迎读者拨本报热线电话96669或登录燕赵都市网，与我们一起为我省菜农分忧，并给我们提供新闻线索。
卖一车芹菜净赔70元
    　“赔，今年是赔定了，”永年义井堡菜农庞锁站在地头望着绿油油的甘蓝，他脸上挂着的不是丰收的喜悦，却仿佛是望着一片不及时处理就随时有可能爆炸的“炸弹”。
    　庞锁今年57岁，家里种着7亩甘蓝和2亩芹菜。昨天，他们村附近最大的南大堡蔬菜批发市场的价格是：甘蓝0.26元-0.30元/公斤，芹菜0.1元-0.20元/公斤。而去年同期的甘蓝价格是每公斤一元左右，最高的时候公斤价超过了两元，芹菜也在一元每公斤左右。
     　到现在为止，庞锁一亩地只有千元左右的收入，到现在芹菜已经卖得差不多了，赔钱是铁定了。而甘蓝还能收几天，一亩算下来能收上2000元就不错。而去年同期，一亩地的收入都在五六千元。
     　这样的收入对于农民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们不妨看一下投入，庞锁一亩大棚的成本大概有以下构成：草毡一亩地要用70领，一领65元，塑料布14元一公斤，一亩地要用50公斤，其他的还有搭大棚用的顶杆9元一公斤，垫棍二元一根，化肥也涨到了一百四五十元元一袋，综合算下来，一亩地的投入基本就是2000元。    
   　“往年种菜比种粮食收入高点，今年不赔就是万幸”，庞锁说，甘蓝大概还能够卖一个月，对于后期的走势他很不乐观，“听说保定比我们这里还便宜，市斤价已经到了一毛以下，所以这几天他天天都会来地里摘菜买菜，现在的价格错过了也许会更低，而且，菜一直在那里长着也会出花，变成炮弹（已经长变形，将要出花的菜），到时候5分一斤都没人收。”
    　相对甘蓝的价格，芹菜也是铁定赔钱的价格。永年宋寨村今年40岁的菜农张永国对记者说，一亩地赔一千元已经是比法改变的事实。
    　在他的记忆里，今年芹菜每公斤1.2元的好价格，只维持了元月有限的几天，一到二月，价格就每天几分钱地往下降，现在已经到了一毛二三一公斤都没人收的境地。
   　“芹菜耽误不得，到时候在地里‘打杆子’（长老了）烂在地里，还得拔下来填沟，所以现在给几分钱就装车”，老张对记苦笑着说，前几天他卖了一车芹菜一共收入70元，而当天他雇人收割芹菜一共花了140元，卖了一车菜等于净赔70元。

送菜进城一路艰辛
     　记者了解到，永年的菜农买菜基本上还是等待收菜的客商上门或者送到附近大大小小的市场交易，很少有走出去到大城市里买菜的。
    　在我们看来直接把菜送到城里可以减少中间环节、提高利润的简单逻辑，在他们哪里却有着诸多困难。
   　 “往大城市送?太不现实”，庞锁很坚定地说，他说，往年他们也曾几个农户包一辆大车拉菜直接到石家庄、保定、廊坊、北京等地的蔬菜市场买菜，有时候一天还卖不完，几个人还要过夜、吃饭，人工费、车费、摊位费算下来，和在家门口买菜相差无几。但是这一趟送菜就是两三天的时间，在他们看来，根本耽误不起，“晚收一天，地里可能就要有几千斤菜烂掉、长老”。
   　 而另一个石家庄前来收菜的客商也告诉记者，菜农根本无法应付应付路上种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就说我往石家庄拉吧，这一车菜成本是500元，国家对拉菜的车免过路费，但是空车不免，加上油费什么的，就是一趟500元，一车下来我们的纯利润也就是500元左右，但是如果被路政罚一次款，就相当于10天白干了”。
   　这位客商说，为了防止蔬菜滚落，他们都会在车斗上安装铁护栏，路政经常在路上流动查车，一旦查住就按照私改车处罚5000元。为了避免被罚，他们一般空车的时候都把护栏卸下来，可是“路政看见一个螺丝都罚”。
   　而且记者还了解到，许多到这里拉菜的外地车，都是运货来永年，然后回去的时候捎着运菜回去，“比如内蒙古来的运奶的半挂车，运菜回去成本相当于很低，可是农民雇专车往城里送的花，成本就高了”。
    　基于这些原因，菜农们宁可底价卖给收菜的客商也不愿意进程买菜。
    　对于记者提出来的可以帮助协调大企业、高校食堂以及超市收菜的想法，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有车来收可以，市场价都行，但是让我们送合不住本”。

脆弱的议价神经
    　 就是菜农们赖以生存的蔬菜交易市场，近年来产生的诸多乱象，最后也都直接逼仄着菜价。
     　“我一直关注着，东北客商还没来，一直没来，他们不来这菜价就上不去”，永年南大堡蔬菜批发市场的经纪人许俊山望着多少有些空旷地交易大棚喃喃地说。
     　南大堡这个在上世纪末曾经辉煌一时、在全国排位靠前的蔬菜批发市场，如今已经辉煌不再，多少有些没落。在南大堡周围如今已经散落着大大小小二十多个批发市场，甚至是路边、田间地头市场。
     　而南大堡的没落，在许看俊山看来，和一些不规范经营，乱收费，损害菜农、客商利益的行为有直接关系。 
    　“东北的客商今年个别也来过，一个半挂车，能拉20吨，一天也收不满一车，客人下次就不来了”许俊山说，如此市场人愈来越少。而因为东北客商对于菜价向来给的比本地高，而且收购集中、量大，往往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菜价，所以这些经纪人都盼着东北客商来，往年东北客商的收购，能占到市场成交量七八成左右。
    　而这些经纪人就是给菜农和客商间牵线搭桥的人，按照市场规定，他们的利润来源于提成，他们会按照每公斤菜价0.6元以上每公斤收3%，每公斤菜价0.6元以下每公斤二分钱提成。而经纪人手中掌握着大量收菜客商的电话也在一定程度上左右菜价的波动。
   　“市场不集中，对菜农也是个损伤，他们很难形成合力提高定价话语权”，南大堡市场的另一个经纪人王建军对记者说，在大市场中，收菜的客商越多，菜农的菜越能卖上好价钱，而在街头路边，散落着的客商，往往因为信息的不对称，会把价格压低，造成“今年菜太多、收都收不完、还得降价”的假象。
   　 永年农牧局一位工作人员就告诉记者，他观察在某市场近几天就一直有7辆大车，停了好几天不收菜，等着菜价继续下降再收，他们的这种行为，直接刺激了菜农脆弱敏感的议价神经，恨不得早早出手了结，省得烂在地里。

好天气成了“罪魁祸首”
    　“往年春天，不像今年光照这么好，南方阴雨天气很多，甚至有农业灾害，今年的好天气使得各地的甘蓝都同时上市而不是过去的陆续上市，所以价格一下子下来了”。
    　永年农牧局蔬菜科任肃科介绍，往年甘蓝都是河北、江苏、湖南、湖北陆续收获甘蓝，上下有一周到十几天的时间差，永年最早，往往能买个好价钱，而今年几乎是同时上市，量大价格自然下来了。“我昨天了解的是徐州的甘蓝每公斤0.14元，比永年还要低好多，所以好多东北、内蒙古的客商都去那边了，但平心而论，这菜论品相、口感，还是咱永年的最好”，任肃科说。
    　此外，另一个老生常谈的因素就是因为去年甘蓝等蔬菜收入价高，今年种植一窝蜂，出现了“大小年”情形，影响了菜价。
    　还有就是油价、人工等成本等刚性支出不断上涨，收菜的客商势必将这些成本转嫁到菜价里，所以竞相压价也比往年厉害。
    　任肃科表示，为了帮助菜农，农牧局也想了很多办法，包括通过网络电视等媒体寻找销售信息，还组织70多家蔬菜专业合作社到多个城市与超市、学校、企业等开展对接等。
     　从长远来看，县里已经帮助一些有条件的农民从种植叶菜类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