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之恋的blog

       因为外甥的对象昨天来到了泊头，所以姐姐邀请我今天去她家做客。还没进门，就碰到了姐姐的东邻，一个以前爱说爱笑的能干的女人，她在村中的辈分比姐姐大，是姐姐的婶婆婆，所以我也按着姐姐的辈分一直称呼她“婶子”。

      春节过后就听说他家的大儿子桂生得了脑瘤，情况不是太好，却没有想到婶子的变化是这么大，才几个月不见，明显的老多了，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太规整了，口袋被撕破了，露在外面一块白布 ，特别刺眼，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不到两周的小男孩，小家伙很机灵，笑眯眯的，就是穿的衣服也不是很干净，看不到是才过春节的样子......。很远，我就和她打招呼：“婶子，看孩子啊，这是孙子吧？来到我姐姐家坐坐吧！”她也看出我来了，脸上勉强显出一丝笑容：“哦，楠楠她姨啊，刚来是吧？我没空坐啊，还有事呢，唉！我也不请你到我家去坐了，唉！走了啊......”

      看着她抱着孩子走远，姐姐把我接进了家里，一边包着饺子，一边把婶子的情况都和我说了：婶子生了两个儿子，桂生和桂勇，都已经成家立业，老两口每天都不闲着，走村上店倒卖蔬菜，小日子过的倒也红火，谁承想儿子突然的一个“头疼”就把生活完全打破了，以前总以为是小病，吃点药就好了，可是一检查才知道是脑瘤，恶性的，已经到了晚期。媳妇拿出了1万8千元钱给桂生治病，老两口又领着二儿子到处借钱，给儿子做手术、烤电，本来想烤电能够阻止病情的发展，没承想瘤细胞却扩散了，到了腰部，桂生很快的失去了行动的能力，瘫在了床上，媳妇把新农合报销回来的13500元钱拿走了，说以前拿出来的钱是借的，要还帐，老两口什么都不敢说，接着借钱，卖粮食，卖所有能卖的东西凑钱给儿子看病，盼望着儿子有朝一日能好起来，孙子孙女能有父亲，可是钱花了，儿子的病情却越来越糟糕，脑袋上的瘤子已经长出来了，就像一个小脑袋，现在已经丧失了意识，不知道疼痛，不知道吃喝，大小便失禁，媳妇看到这样子已经看不到希望了，经常在娘家一住好多天，因为怕媳妇不高兴，老两口什么也不敢说，把所有照顾儿子和照看孙子孙女的事情都揽下来了，现在是每天守着病儿子，檫屎崴尿，还要照看孙子、孙女，已经坐吃山空了。姐姐说：“我们都知道他们老两口不容易，都尽可能地帮他们，可是有些事情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啊，这不，他这又是去守着大儿子去了。”我说：“我去买点东西看看桂生吧。他这样了，我心里挺不好受的。”姐姐说：“你还是别去了，他现在整个人都变形了，看到你会害怕的。”姐姐是为我好，我无语了......

      吃过了中午饭，走出门外透透气，却见婶子又领着小孙子在门口的柴草上玩呢。儿子从小卖部买了好多新玩具和零食从远处走过来，她的小孙子见到了，小家伙羡慕的看着儿子手中的玩具，却不说要，我从儿子手中拿过一把，塞在小家伙的手里，小家伙高兴地拿着跑到奶奶跟前，稚嫩的童音：“奶、奶、吹气球。”我很惊讶：“小家伙真聪明啊，说话这么快啊！”婶子的脸上这时才看到久违的笑容，好像忘记了生活中所有的不愉快：“是啊，孩子很聪明，可惜了，没福啊！”我无语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静默了好一阵，我才劝他：“婶子，不要多想了，也许这就是命吧，其实桂生应该知足了，你和叔叔把他养大，娶了媳妇，他现在也有一双儿女了，还都这么聪明，盼着他能好起来吧！”婶子无奈的话语让我的心感到一丝丝的疼痛：“唉，都是没办法啊 ，我们老两口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所有的罪过让我们承受好了，我们都老了，可孩子还年轻啊，还要养家糊口啊，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把他从小养大，还要侍候他离开我啊，我给他看好儿女，只盼着他走以后，儿媳妇能念我的好，让我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我的孙子啊，人啊，真不容易啊，我家的好孙子，没福气啊，唉......”

       我这次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劝慰她了，就这样一直守着她，任由我的儿子和他的孙子在旁边玩耍，直到她说：“我该去看看儿子了。”站起身，抱起孙子，慢慢消失在街口，我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在心里默默的祝福：“老天啊，保佑一下这些老实巴交的大好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