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为农的blog

一面湖水
    阴雨绵绵的下午，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空气中的薄凉有了些初秋的韵味，小青的到来，让我意外不已，和她是同班的同学，初中毕业她考上了护校，很幸运的成了那个学校最后一批包分配的学生，毕业后，分到了辛集市某医院，然后，便是结婚，生子，生活很平淡，用她的话说：平静的像一潭死水，丈夫是政府的司机，对她挺好，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去年春天，她所在的医院有一个癌症病人住院，孩子们有些钱，从省会的大医院请了专家来给老父亲动手术，请的专家她早就有耳闻，在她们内部很有名气的一个人，专家是前一天下午到得，病人的家属给找了一家高档的酒店让专家入住，晚上请专家还有医院的医生吃饭，她下班时，电梯正在维修，她便从楼梯上走下去，在三楼遇上专家来，一群人众星捧月般说笑着走上楼，专家三十几岁模样，身穿黑色休闲夹克，西装裤笔挺，大衣在胳膊上搭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和那份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个子本就很高的他更显得与众不同，她只是打了个照面，和医生打声招呼就下楼了，她没想到那么出名的专家竟这么年轻，在她印象中，应该是头发花白了。
     第二天，她是当班护士，跟着专家和三名护士进了手术室做助手，专家很专业的给病人开胸、切除病灶、止血缝合伤口，她们也很熟悉的递送着工具，切除病灶后，一名护士将药剪当止血钳递给了专家，专家抬起头，有些严厉的扫了那个护士一眼，那个护士怯怯的傻在了那里，小青很快便把止血钳送到他手中，并拿纸巾给专家沾了沾额上沁出的汗珠，他的目光变得温和了许多，手术很成功，专家背对着站在小青面前，小青给他解着消毒手术衣，小青说，他那宽阔的后背给人一种安全的感觉，让她有种想抱抱的冲动，当病人被推出手术室，家属把该给的钱，塞进专家的口袋，（用小青的话说，这叫规矩）并热情的请着他去饭店吃饭，专家微笑着边走边摘口罩，回头一指小青，你叫什么？一起去吧，业务不错。饭桌上，小青知道了，他叫寒梦，吃饭时，小青赞叹的说：以为你这么大名气的专家一定是五十开外的人呢，寒梦看着小青笑笑，快了，四十有三，说着微微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小青形容，那一刻，她的心似乎被什么牵动了一下。
     今年春节刚过，又有一个病人请寒梦，这次见面，寒梦和小青很熟悉的样子，寒梦还亲自点了不当班的小青换一下班，给他做助手，这次，寒梦做完手术没有当天走，他在酒桌上有些喝高了，把西装上衣吐脏了，病人家属在教育局是个不小的官，招来很多同事朋友陪寒梦，小青照例又跟着蹭了一顿山珍海味，睡了一下午，寒梦打电话给小青问他送去干洗的西装拿回来没有，小青拿着衣服给他送到了酒店，也许酒意未醒，寒梦在洗手间边洗漱，边哼唱着歌，小青说，那是她听过的最有磁性的歌声，几句简单的歌词，让寒梦唱的大有余音绕梁之感，小青对歌曲不是很熟悉，寒梦告诉她，这是《一面湖水》。小青有些痴痴的看着寒梦，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样的情怀，她只知道，寒梦也在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眼神里有些探索的味道......小青把电话留给了寒梦，两个人谁是主动的谁也说不清楚，慢慢靠近，慢慢拥抱在一起，就这样慢慢的抱着，什么都没有说，小青说，寒梦绝对是个君子，在没有做什么，而是紧紧抱着......
     寒梦走后，小青过不了几天就给寒梦发条信息，或者打个电话，有时，寒梦很柔情，慢慢的语速，让小青激动不已，就是喜欢他的这份不在意，有时，寒梦那冠冕堂皇的话，让小青聪明的觉察出他身边有人，不是很方便，于是，匆匆挂掉电话，小青不是死缠烂打的个性，可是，想起寒梦那双迷人的眼睛，她就觉得像是把她放在热锅上慢慢烘烤一样，让她坐立不安，这种穿越空间上的心动，太渺茫了，让她即看不见又摸不着，无数次，小青都希望去看寒梦，或者寒梦来看自己，可是寒梦只是用那委婉的词句推脱。小青所在的医院院长的女儿在寒梦的那个医院实习结束，就来他们医院工作了，能去那个大医院完全是院长的人情关系，她和小青是很好的朋友，人也很单纯，她像小青讲述起寒梦，他的潇洒，她业务的熟悉，他那磁性的歌声，还有寒梦的电话，原来，寒梦常常去各个市的医院给病人做手术，有不少女医生、女护士给寒梦联系着，听着院长女儿无心的讲述，看着她大有相见恨晚的那种神态，小青有些恍惚，和怅然，她能说什么？想起好久都没见过寒梦了，抑郁像阳光下的影子，无处不在的跟着小青，这种苦她不知怎么说出口，也没法说清楚，这种感觉就像他唱的一面湖水一样，把她渐渐淹没，让她窒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没有任何承诺的亲切拥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的飘渺，小青沉寂着......她说，她要发疯了，要怎样给她一个答案！
     我也沉默着听，窗外的雨似乎下大了，雨声噼啪落着，风很大，吹得挂在屋内的蓝风铃叮当脆响，小青毫无目的的倾诉着，面无表情，但声音却很动情，看得出，很投入，就像这段感情一样，我轻轻问她，见了面又能怎样？小青反问我，反对婚外情吗？我摇头，不置可否，小青说这种事不能再以第三者或什么狐狸精之类的词语解释了，只要是真心投入没有为某种目的而爱的感情，她觉得都是爱情。
     氤氲雨天，听这样的事，心情似乎跟天气一样的阴云密布，更加沉重，小青不是很漂亮，可白皙的肤色，高挑的身材还是很养眼得，静静躺在床上，谁都不再说什么，我是个很好的听众，却不是称职的劝说者，面对我的无言，小青也是默不作声，心中很矛盾，小青告辞时说，是不是很残忍的唯美？我点头，觉得不是很对，又摇头，小青笑了起来，这是她今天下午第一次笑，发现小青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弯弯的，脸上两个酒窝盛满了数不清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