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一叟

风斗、气眼和猫道

卜日

  由于现在农村各家各户房屋、楼层的保温封闭设施做得好，冬季常常忽略了自然的通风透气这一点。虽然直燃炉，暖气炉都是烧无烟煤或型煤，但是失常还会出现煤气中毒现象。所以为了保证用户的安全，防止煤气中毒，于是就安装了保安器和抽烟机等等。那么我们传统的通风透气的好方法，又有哪些呢？

  远的不说，就说解放后到改革开放之初，农村大都是大锅攮灶，当地好一点的家庭，不管三世同堂，还是兄弟两家住里外屋，都是“三间房子两铺炕，两个烟囱口朝上”。外屋是公用的厨房，再加上火炉子、小锅子、马勺，简直是烟熏火燎。的确，人间烟火特别旺盛。那时人们就在外屋门头窗，装上了风斗。

  风斗是冬季安在窗户上的通气档风的简易装置，家乡人多用纸糊成。风斗从正上方看呈长方形，这一面不糊纸，用来起通风换气作用；从两侧看呈三角形，锐角在下方；正面呈长方形或正方形。侧面和正面都用纸糊上。风斗的骨架一般用秫秸（高粱秆）来做，讲究一些的家则用木条，或纸板，这样更结实与美观。由于烟气或煤气比较轻，可以从风斗中飞到屋外，室外的空气也可以从风斗流入屋中，这样就可以进行气体交换，降低室内烟气和煤气的浓度，从而保护了屋内人的安全。有些爱美的家庭还会在风斗上糊白纸贴上窗花；或糊粉纸四角贴剪纸绿蝴蝶图案；或糊绿纸四角贴剪纸粉蝴蝶图案......使小院的冬天增添一些美丽的色彩。

  风斗虽然是劳动人民的一个小小发明和创造，但是它的功劳确实不小。由于它的通气挡风作用，使成千上万户人家免除了呛人烟气、煤气中毒的危险。据相关资料：此“风斗通风换气法”也传到了京畿，从五十年代初开始北京便动员居民家家安装风斗。那时每到秋冬季节，街道主任（那时不叫居委会）便带着街道积极分子（街道工作人员）到各家各户检查风斗安装情况，督促居民一定要将风斗安装好再生炉子。那时的街道主任可负责任了，在人们生火后他们还要到各户去检查几次。对那些孤老户他们还会亲自为老人安装上风斗。风斗曾经伴随着老北京人生活了好几十年。

  再者，当年我的家乡，农户不管是泥抹的棚（刷白土浆），还是白粉间纸糊的棚。他们都在棚的正中间留个圆圆的罐头瓶粗细的“气眼”。虽然有的用个漂亮的棚花剪纸掩盖着，但是一点不影响它吸烟抽风换气的作用。你别看它这个小小气眼，在电灯普及之前，人家平时点麻油灯、煤油灯或蜡烛，所产生油烟，大都被气眼吸进去了。特别到了冬天，农家屋里一般都有大火盆，条件好的家有的还增加木炭（产生的一氧化碳很厉害）。人们屋里用偏把壶（中间的小烟囱的烧水壶）烧水，这样家庭棚上的气眼就更重要了。

  另外还有猫道：过去农家都养猫，尽管那时候都是在窗格子上糊纸的窗户，就得靠下边一角给猫留一格猫道，方便猫去随时外出抓耗子或到外边拉屎撒尿。无论白天黑夜，春夏秋冬，这个猫道永远畅通无阻。尽管冬天人们常说“针鼻大的窟窿，斗大的风。”人们就将这个猫道糊上布帘，有的家还将此猫道里面糊一层布帘，外面糊一层布帘。既防止大风直入，又不挡猫的进出。其实，猫的每次进出都是一次换气。

  综上所述，这样一个农家有了传统的“风斗、气眼和猫道”三个通风换气的地方，基本就会免除冬天的烟气或煤气的危害了！

                         2023.1.7（农历壬寅年腊月十六）星期六，二九第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