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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话别

刘春台

10月22日午饭后，《第四届中国老年人才论坛》刚刚闭幕，我只身一人从扬州又来到镇江市与灿文哥话别。我在电话中和哥说，哪里也不去玩，只到他家看看，兄弟好好谈谈心。

下午2点，我俩在汽车终点站再次会面，哥俩腿不好使，都走得慢，灿文哥是在朝鲜住坑道落下的腿伤，约走了20多分钟才到他家。这是离市中心很远的“城中村”，两年前周围还都是菜地，只是近年开发才和城市连在一起。灿文哥家是农舍改造后的平房，由于添置房间，院落很小，他自称“寒舍”。兄弟就在外间屋桌边坐下话谈。看得出，他的生活状况并不太好，心情有些压抑，仿佛内心深处有难言的苦衷，对不愉快的事不愿谈，不想多触及。1956年从朝鲜归国后，开始分配到事业单位，后改制变成企业，退休后待遇很低；爱人于1961年下放回农村，一直未恢复工作；儿子接替了他的工作后，由于身体不好，现病休在家；他的身体看似不错，也有心脏病、糖尿病、风湿病等多种疾病，不断药物。

改革开放30多年了，灿文哥说话仍十分谨慎，可见过去“左”的烙印在人们的心中有多深？当年部队中“左”的东西，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说和战友们在一起时，大家都不谈在朝鲜的事。我不知是忘记了？还是刻意回避？令我印象最深的是：每谈及有的志愿军，甚至战斗英雄归国后的不幸遭遇他都很激动、愤懑，这是他思想上的敏感区。

我未料到的是：当我拿出他从朝鲜寄给我的照片时，他居然一张都没有保存下，他把照片看了又看，说起他的战友，说起他当时住过的地方，说起照像的情景，还要求我把照片翻拍后寄给他。这使我感到温暖，看到他的心还热着。

怕赶不上回扬州的末班车，我们不得不分手了。我们又走到汽车站，边走边谈。我承诺会一直把他当亲哥看待，只要能活动，以后每年都会来看他，下次来时带他们夫妇到我家住一阵；他也表示准备带老伴到北方走一遭，看望一下健在的战友和仍在关心他的部队领导，也会到我家来。

分手时我俩都控制住没流泪，我们都坚信：还会见面的。

坐在回扬州的汽车上，我满脑子都是灿文哥的影子，心中说不出是多少种滋味？但有一点是清楚的：我和灿文哥已经互相拥有，不会再失散了，即然互相关爱过、挂牵过，就终生不改。我衷心希望灿文哥的晚年生活过得更幸福，更快乐！

              为灿文哥父子拍照

                    在灿文哥家中兄弟谈心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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