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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跑”和“跳”告别

刘 春 台

人活到一定的时候，就会跟“跑”和“跳”告别。现在轮到我。

为了治疗日益不听使唤的膝关节，7月12日我来到石家庄省老年病医院就诊。大夫看了我的X光片，检查了我的双膝，听了我的叙述，然后对我说：“这是长期劳损造成的慢性病，但你的腿还没到非手术不可的程度。我们可以采用综合措施，对你的膝关节进行以维护和保养为目的的治疗，但短时内不一定见到明显疗效。即便得到了改善，你以后也要把对腿的维护和保养列上日程，一不能爬山，二不能站立过久，三不能走路太长。”我问大夫：“好了以后，我还能‘跑’和‘跳’吗？”大夫看出了我的半真半假，反问我：“你说呢？”

其实，我心里很明白，我不能“跑”和“跳”至少也有三、四年了。眼看着公交车快开走了，自己不能跑上前去；过沟坎只能迈过去，不能跳过去…但心里一直不愿正视和承认这个现实，思想上不甘心…难道以后永远不能“跑”和“跳”了吗？今天不能“跑”和“跳”，明天还有什么“不能”又轮到我呢？

人来到世上，学会走以后就学“跑”、学“跳”。孩童时我最爱的游戏是“跳房子”；上学后先学会的运动是“跳绳”。上大学时我的“跑、跳”达到高峰，天天早起跑步，打篮球也要跑步，我最擅长的投篮方式是“跳起砸眼”，我最喜爱的弹跳运动是跳高、跳远和跳绳。在全校运动会上，我取得过“跳绳全能”第二名的好成绩。那时的我，跑得多潇洒、跳得多惬意啊！大学毕业时，我的双腿锻炼成全身最结实、最有力的器官。

“文革”中我被监督劳动改造，成为一名顶级劳动力，我能挟起200斤重的粮包，踏着跳板走上五、六米高的粮囤，能背起160斤重的土坯和砖块“装窑”和“出窑”…都得益于这双有力的双腿。谁想到，也有跑不动、跳不起的今天？！

今天，我怀着一丝的无奈和伤感，正式跟“跑”和“跳”告别，我要承认这个现实。曾听人讲：“人老先老腿。”这可能就是人衰老的开始吧。但我更多的是庆幸和知足。

我庆幸自己还能“走”，而如果保养和维护好的话，还能一直“走”下去。

我庆幸自己其它器官还保持较好的状态，但我也不能盲目，说不定某一天、某个器官又不太中用了，这也不悖情理，我也要有思想准备。

坦然面对“老”的开始，尽量延缓“老”的过程，善待全身每个器官，趁着它们还有维护保养的余地，尽量维护改善它们，趁着它们还有工作潜力，多发挥它们的作用，这也不失为一种正确的选择。

（2010-7-17成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