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台的农民互联网

我的司机朋友们

刘春台

1976年4月我由河北农大农场调到河北省科委（后改称科技厅）农业处工作，当时全科委车辆很少，我们下乡工作，一般都是乘班车或火车。到了县城再租自行车入乡进村。后来车辆逐渐多了起来，大部分县科委开始有了吉普车，我们再去县城，就有车去车站接我们了。有时我们同主任、处长下乡，也可乘坐省科委的车直接到基层。从这时起我就和司机接触逐渐多了，尤其是那些来自基层单位的司机，于是司机朋友一天天多了起来，有的甚至成了无话不谈、心相牵挂的知己。我有这么多司机朋友，是偶然的吗？从事“司机”这一职业的人有什么特点？这些特点为什么能吸引我？

首先，司机开车需要精力集中，全神贯注。这是一种很宝贵的素质，足以让我由感生敬，由敬生爱。有一次任邱县政府请了一批专家到县进行咨询，散会后政府派一名司机开面包车送我们回石家庄，那是个夏天，司机30多岁年纪，光头，穿一身整齐的衣裤，上身是中式对襟白褂，一身农民装束。一路上精心开车的神态给我很深印象。我不知他的来历，既然是县政府派的司机，一定是最信得过的人了。而他也一定认为是最庄重的职责。

第二，司机是服务人的，理应受到被服务者的感激和尊重。以前“开车的”和“坐车的”界限分明，司机属于体力劳动者，所以具备劳动大众淳朴、勤俭、吃劳耐劳的本色，也容易使我产生亲近感。坐单位的车，与司机不是交易关系，和买票坐班车感觉不同。

第三，当年相当一批司机是当兵时学的开车。所以保持了战士一些好素质、好习惯，如注意仪表言行，爱整洁，做事有条不紊，有正义感等。一段当兵的历史加上特殊的职业，很容易对他们产生好感。

第四，司机勇于面对困难，克服困难。以前由于路况和车况均不佳，车辆半路抛锚是常有的事，那时通讯条件又差，只有依靠自己排除故障，解决困难，抱怨、哀叹、着急都无济于事。我曾在张家口听说过，冬天在坝上高原开车很危险，夜间气温会降到零下二、三十度，如果开车中途汽车出了故障，不能很快修复，水箱很快冻实，司机半夜会冻死在车内。所以有经验的司机遇天气不好，一定趁天黑前赶到住宿的地方。万一车在半路抛锚，先收集树枝和枯草生上火，而且不能让其熄灭，等待天明来人救援。我有好几次乘车，司机在寒夜修车排除故障，自然加深了感情。

第五、司机乐于助人。因为司机本身经历过太多困难，所以别人有了困难，都主动帮助，挺身而出，尤其在同行之间。同一单位的司机，一般联系都很紧密，关系都较融洽。

第六、司机可以成为领导的助手。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各部门会议多，在开会期间，司机不仅只是开车接送站，还协助做不少会务工作，尤其到了晚上，领导们回家了，司机多成为值班人员。河北省一百多个县曾留下过我的足迹，当年每次去时，司机受领导委托，接我到住地，为我安排住宿伙食，第二天又开车送我到乡村，成了和我接触最多的人，也促成了我和司机的亲密关系。

所以，很多事物看似无关实有关，想来偶然却必然。

翻看旧照片，有很多我和司机的合影。见照思人，勾起我许多对往事的美好回忆。司机兄弟们，你们都在哪里？让我把深深的思念和最好的祝福送给你们！

（2010.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