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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志云哥的故事(十七)[2009/9/11 6:01:00|by:liuchuntai]

我和志云哥的故事(十七)


 


梦为远别啼难唤


开学后大约一个多月---19504月的一个星期日上午,我正在饭厅吃饭(星期天吃两顿饭),有的同学急着进城,吃完就走了,有的想多睡会儿还没来。志云哥看就剩我一个人,走过来说:“你别出去,我有话跟你说,我晒上被子先走,你再去找我,就在墙后咱俩坐过的地方。”我开始一楞,接着点了点头。不知他有什么神秘事?我吃着饭看他从宿舍抱着被子到南墙边去了,晾上被子后向西门走去。每到星期天学生们都有晒被子的习惯,靠南墙不远有一排铁丝供晾被子和衣服用。学校有两个门,正门是北门,门外一条大道直通市里,还有一个西门,门外一条小道通河边。如果不到河边顺着墙走,南墙外是一小片果树,树中间有几畦苗圃,旁边一口水井,井边有几块石板可坐着休息,我和志云哥曾来过这里。


吃完饭,来到约定处,他已经坐在那里。星期天同学们或进城,或打篮球,或休息,或洗衣服。这里非常僻静。他示意我坐下,开始说:“春台…弟弟:”以前当着人叫春台,背着人叫弟弟,还从没连起来叫过。“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他稍迟疑了一下“我想离开这里。”我吃了一惊:“上哪儿去?”“南方。”“找好地方了吗?”“没有,现在好多学校都在招生,报纸上天天有广告,如果一时找不到学校,我那边有个舅舅,虽然几年没联系了,我能找到。”他见我没说话,眼睛离开了我,一边用树枝在地上瞎划着一边低着头说:“你慢慢听我说,如果你听了不高兴,先别着急…看你学习很上心,思想进步也很快,我心里高兴,你一定有好前途,我不担心你。我不是不想好好学,试了几次还是学不下去。我对学农实在没兴趣,从小就在农村,学农不就是种地吗?毕业后干什么,还是离不开庄稼地,你看老师们那么有学问,讲完了课还不是又带着学生下地?我学不了好,也不愿意学坏,这样下去能有什么出息?这些天都快把我憋坏了。”他见我没生气,接着说:“还记得在八里台蚊帐里我说的那句话吗?‘我要保护你一辈子’。那时我俩都是孩子,现在你不需要我保护了,难道我就不是你哥了吗?我一辈子都是你志云哥啊!现在你那么进步,我还落着后,配当你哥吗?”他说得有些激动,抬头望了望我,眼圈红了,我鼻子也发酸,但忍着没流下泪。他又接着说下去:


“我知道你对我最不放心的是什么?我向你保证:今后走到哪里都跟定了共产党,都会做出好成绩,绝不会做出让你为我而感到丢脸的事。”志云哥说得斩钉截铁,我噙着泪用力点着头。“不要问我什么时候走?怎么走?我都准备好了。万一我没走成,或走后学校追查,都和你一点没关系。走的时候我就不见你了。咱俩别一块回宿舍,回去后你千万别有任何异样的表现。”我早就发现他那颗对我非常细腻的心,现在依然是。他顿了顿继续说:


“想了好几次,没敢提前跟你说。怕你难过,怕你不让我走,怕我自己心软动摇了决心。可我哪能不告诉你就走呢?所以今天才跟你说。说了你没哭,我心里倒踏实了,这样我走了才好放心你啊!你这么坚强我高兴,你真的长大了。”他抬头看着我,握住我的手,叫了声:“弟弟!”说了这一大篇,这是第二声叫我弟弟,我也用力握他的手。“相信我,等我有了归宿,一定给你写信。我会寄到学校让他们转给你,我看得出来,校长、教导主任、教导员都是好人,他们一定会转到你手的,最晚一年多,一定等着我的信啊!”我用力点了点头。他忽然想起什么,“还有,你抄写的那个歌本我把它带走,看见它我就像看见你,闷得慌时我还要唱唱上面的歌。不过以后一定还给你,君子不夺人之所爰吗!”他开了句玩笑,苦笑了一下。


那是来保定后我把爱唱的歌抄写在本子上,本子是我用“毛边纸”订的,这种纸耐磨,不容易折,墨汁保存的时间长,我一律用毛笔小楷写得工工整整,有曲谱的按曲谱抄,口传的我都自己配上了谱,其中有一首“月牙儿五更”还是在保定图书馆抄来的(那时图书馆还设在古莲花池内),按谱学会了唱,我在全校大会上唱过,很受欢迎。共抄了二、三十首歌,几乎把本子抄满了。这个歌本我非常喜爱,歌本的封面上写了两句“秋词”中的歌词:“兴奋的歌声,热情的泪流”,同学们都借着看,半年前他拿去了,一直在他那里。


他说完了,等着我说话。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我想到的和没想到的他都说了。真没料到他能说出这一大篇话,该想了多少日子啊?太难为他了。我很后悔,为什么让他一个人痛苦着,没找他谈谈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问他:“家里知道吗” ?“寒假回家告诉他们了,还给了我路费,写了封给舅舅的信让我带上”。“他们都好吗”?“都好”。“就你一个人走”?“是”。“那你放心走吧,别惦记我” 。志云哥见我不再说话,想安慰我:“我在这里呆了一年多,也有感情啊,这里也是我的“母校”,说不定什么时候到保定,一定来看看。这次出去不混出个样来,不来见弟弟!”他说了句江湖话。我急忙说:“快别这样说。你待我比亲哥还亲,我一辈子忘不了。都是我不好,不了解你的心,弟弟对不起你。等我生活独立了,你离多远我都去看你。”我哽咽了,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都强忍住泪水没流出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分手时都不要难过。如果你没有别的话,我先走了。”他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看出来他一边走一边擦眼泪,我的泪水也哗的一下流出来了。


我在石板上坐了很久很久,千头万绪,滋味难辩。这时我才明白:志云哥在我心中的分量有多重,是任何人取代不了的。我不敢回校舍,不知怎样面对和他的分别?我预感回去也见不到他了,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见面?没有了志云哥,再遇到困难还能挺过去吗?他那么了解我,我为什么不了解他呢?这么好的志云哥怎么说走就走呢?我起身缓步来到河边,往南过了小桥,沿河南岸西行,无目的地走着,不觉来到了学校农场(后来这里已建成新校区了),这年麦苗长得真好,绿油油的已有半尺高,微风吹起麦浪,再有半月就抽穗了。棉花地已经整好,准备播种,听说今年为配合栽培课,每个学生一分地棉花,在老师指导下由我们自己管理。这一天我在外面转了很久,直到吃晚饭直接去了餐厅,饭后又去了教室,拿起书,看不下去…一直到天黑才回宿舍,志云哥的床位在里角,靠着他床位的是一位邻村同乡(那时还睡通铺),我则离他们较远。我用眼扫了下,志云哥的床上还有东西。星期日不上晚自习,八点多同学们都回来了准备睡觉。不知谁问了一句:“韩志云呢?”他的同乡说:“他去市里看电影,说晚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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