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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门的勇气            瘦马

我从小就痴迷绘画。有人介绍了一位书画界老前辈，于是我拿着自己精心绘制的画登门拜师学艺。老先生却说，自己轻易不收弟子，除非我的画能打动他的心。

之后，我拿着自己的作品三次登门拜师。第一次，老先生说我的画像涂鸦，毫无章法；第二次，老先生说我的画呆若木鸡，还不如涂鸦有灵气；第三次，老先生说我的画像潭死水，还不如木鸡有韵味。

我回家闭门思过，百般揣摩老先生的话，一遍又一遍创新，画稿堆积如山，可还是画不出老先生期望的意境。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从画堆里挑选出一幅看着还算顺眼的画去交差。

来到老先生家门前，我有些踌躇。这扇门我已经敲开过三次了，这次会怎么样呢？我犹豫了，开始怀疑自己的艺术天分。在绝望中，我由怯生怒，愤愤地把手中的画撕得粉碎，狠狠砸在门上，然后扬长而去。后来，我虽然在高兴时也画上几张，但那已经是消遣生活的一种方式。

数年后，我听说老先生去世了。老人家毕竟耳提面命我三次，也算是有师生之缘。于是，我买了纸烛去吊唁。在老先生家，我发现了一张奇怪的画。那张画残缺不全，但生动灵气，颇有韵味。我伫立在那张熟悉的画前，呆住了。

老先生的家人告诉我，多年前，老先生在等一个青年，可惜那人没来。后来，老人把扔在门口的一团撕碎的画装裱后告诫弟子，勇于撕毁自己的画，却不敢推开虚掩着的门，这样的人永远也进不了艺术的殿堂！

我如梦初醒，陷入无尽的悔恨之中。

机遇这扇门从来不会自要打开，推开这扇门需要执著和勇气。

（摘自《哲理》2008年第10期）  载第317期《再剪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