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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姓名:姜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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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间还有我[2010/6/21 11:41:00|by:jiangying920]
       早晨的阳光让这里更清晰。 这是一层低矮的三间红瓦房,不到六米宽长十四米的后院摆着铡草机,粉碎机,还有一辆下乡用的三码车,后面挂着一台大型粉碎机。还有一些横七竖八棍棒,发了霉的玉米秸,杂乱不堪。前院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二十几米长的牛粪堆,可见一种气体从上袅袅而升。十几头牛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主人的到来。屋子里土炕的一角儿堆放着各色大小不一的食品袋,里面装得鼓鼓的。电话机和一沓河北农民报放在炕上,18吋的电视机在角落里等待主人用竹竿点击开放。她趴在炕上一动不动很可能拉了或是尿了。屋子里散发着一种比牛粪还难闻的气味儿,无声无息地走向人间,消失在五颜六色的空气里。
      嘎吱一声,大铁门打开。不到一米七的中年汉子,踏地有声的来到屋内。“拉了还是尿了。”语言温和地说。上炕将赤裸女人翻过身体换上干净的垫子。而后用粗糙的手细心地擦拭白色肌肤上的污龊。她看着他从眼神里散发着一种疼爱的光茫,和一种感激之情。她知道他很累,他的作息时间,每天清晨不到四点就起床下地干活儿,九点回家给她擦拭身体,洗垫子,做饭,喂牛。下午一点开始开三马下乡粉草糠一直到晚上九点多钟才回家,仍是擦拭身体,洗垫子,做饭,喂牛,夜间十二点以前不能上炕休息。“好啦,你去做饭吧,做完饭,把牛喂了,休息会儿。阿,别忘了垫子还没洗呢。”丈夫不做声响的走出屋子,她穿上衣,盖好被子,拿过一张河北农民报孜孜不倦的看着,忽然敞开嗓门叫道:诶,你听说过吗,报农肥不错,咱这里有卖的吗,你去问问报友俱乐部的姜大叔。丈夫大声回道:你说啥呢咱这是天津市哪来的报农肥呀,再说了报农肥是随便卖的吗,那得取牌照才让经营呢,做梦去吧。女人有些扫兴的放下报纸,用一米多长的竹竿点开了电视机看着。此时炕上的电话机铃响了,她抓起听筒,敞开嗓子叫道:怎么这么慢呢,喂完牛了吗,还不吃饭,马庄村来电话了,让你打草糠去, 真是的。男人端进热气腾腾的饭菜放在炕上,两个人相互恭让着说着笑着算是吃完了这顿既不是早饭也不是午饭。

       男人驾驶着三马车走了,她静静地听着,一直听到马达声消失,才放下心来。心里说,忘了没告诉他注意安全,这个愣鸟。屋子里静静的,干点什么呢,于是拨响电话,叫来了隔壁的姐妹给他打一桶水放在炕沿下,把大盆放在炕上,自己把刚才换下来的垫子洗刷一遍。 而后将自己下身因长期卧床患得褥疮擦上药膏,似乎精疲力尽,软绵绵的趴在那里,等待着精气神的缓冲。  她在想,他一定在飞尘的包围之中,大口呼吸着常人难以进口的异物。回到家的夜晚只是劳累,我能给她什么呢,这里没有爱的安慰,不能满足他的需求包括一般男人的生理欲望 。想起和他一起走过二十几年的春夏秋冬,想起和他恋爱,结婚,生子又是多么的艰辛困苦,又曾几度因前途渺茫寻死觅活,为的是解脱自己解脱我的男人和孩子啊。想起党和政府的关怀,村民们的照顾,苦辣酸甜的经历使她掉下了串串心酸的泪水。

       几年前家里没有电视,也不知订河北农民报,长期的孤寂生活,只能用电话和一位残疾男人聊天,用来知晓外界的事务,虽说了解和学习了许多知识,也引起了很多风波和丈夫的反对。如今报纸和电视使她掌握了许多国家政策,法律和种植技术,很及时的指导自己的男人,搞种养殖业,收到了很好的效益。

     她是一个很要上的人,不管什么事都要做到前头。现今就一个老公公,婆婆去世的早自己单过,粮食和零花钱有四个儿子供奉,他们是老大年年提前把粮食和钱送到老人手中,有的儿子不能及时送到,一欠就是一年。当时就主张召开家庭会议,很快就解决了问题,使老人体现到儿子孝顺的温情,给村委会减轻了很多负担。 村委会知道了他们的实际情况主动给他们办了低保,每年几千块钱的生活补贴使他们同样过上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生活。因为他们的创业事迹比较突出,天津电视台公共频道,和几家报纸都报道了他们的事迹,即鼓励了他们的干劲也鼓舞了民心。

       擦干了眼泪,两只眼睛只能盯在地板上,多么想看一样天花板呢,但是做不到,高位截瘫的下肢是不允需他乱动的,再加上下肢的糜烂只能扒在那里。她拽过面板放在炕上,伸手拿来丈夫准备好的洋白菜切好,又和好面等待男人的到来。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活着——不是生活。与病魔作斗争的生活,充满激情与活力的生活,怀着一种神秘的希望而生活。儿子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计划明年翻盖新房,给他取上媳妇,还要抱孙子呢。她常说人在做天在看,感动老天让他们知道天地之间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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