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英的blog

下午8点时分，十几平米的屋子里烟云缭绕，酣战的人们眼睛里吐着血丝，精疲力尽的恋战，夜不休的勇士们面色黄里透着青。

   “不玩了。”四十几岁的李永推倒眼前的城墙离开牌局。想起自己患脑血栓后遗症的老父亲，卧在床上已三餐未进，于是来到商店用赢的钱买一瓶高度老白干儿，肉和下酒菜分三个食品袋儿装好，手里摇着，哼着小曲儿，一路走来兴致勃勃，见人炫耀着“喝酒去，今天赢了。

李永很是讲究，吃水总吃纯净水，用塑料桶去十里以外的山沟里灌山泉水，喝起来既甘甜又纯净。弄回家后就不讲究了，把食油桶，柴油桶，纯净水桶混放一起。

李永回到家后轮风使火，很快四菜一汤摆在父亲床前。“爸，饿坏了吧。”

“饿。”父亲一字出唇。挑起眼皮，用力侧过身面向饭菜，用力咽下一口唾液。李永打开酒瓶，喷鼻的酒香味道溢满小屋。

“喝。”父亲伸出颤微微的手，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你少喝点，再喝，舌头就直了。”无奈的李永只好给他斟了一小盅。自己斟满一碗，剩下的半瓶偷着藏了起来。

“永。”父亲举着喝干了的酒杯。

“你，别，别，别喝了。”说着头重脚轻的给父亲乘碗饭递过去。

饭后，怕父亲喝不好再加上有偷喝酒的习惯，东摸西撞的找了一个空酒瓶，稀离糊涂的打开塑料桶给父亲灌了一瓶放在床头。用水安慰一下算了，也不为过。李永倒头睡去了。脸上不时显出乐滋滋的笑容，嘴在微微的颤动着。

黑暗的小屋里，贯穿着李永如雷的酣声，父亲摸过酒瓶放心的大口喝起来，只觉口感苦涩一股钻鼻的味道难以忍受。他心里明白，是柴油。于是翻心呕吐口渴难忍，此时李永睡得像死人一样，父亲只好滚下床去，渴望着有口水喝，但他不能动了。

天光大亮，李永睁开发乜的双眼，血丝笼罩着白色的眼球。当拔腿想去牌局时，才发现赤条条的父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