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30年,我家的居住条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1978年5月,我退伍后回到家乡。当时,两间北屋分别住着父母和已结婚的弟弟,我和在中学教书的爱人回家后只能住在两间东厢房。父母心疼儿子,总想把他们居住的北屋让出,被我们两口子婉言劝阻了。无奈之下,家里向大队申请了一块宅基,全家人张罗着再建一座新屋。
那时候要建新房谈何容易?杨树叶拍巴掌的季节,在河洼地里点上两亩高粱,等着秋后扎箔子;麦收之前,全家人起早贪黑拉土扣坯;父亲一有空就去赶趟集,瞅瞅有没有便宜的木料,准备作梁檩;再就是加班加点去生产队劳动,指望着秋后分红。
在精打细算中,新屋总算盖成。九层碱砖作为地基;四面墙体泥封垒坯;二手梁檩挂满灰尘;椽细箔稀滴水漏泥;两扇木门低矮碰头;左右窗户格式木体;农家盖房东拼西凑;房起人瘦掉肉脱皮。不过,我们已经非常知足了。就在这座土房子里,我们喜滋滋地住了10年。
1987年底,我爱人因工作需要调到城关中学,两个孩子该上学了,也来到县城。没处安家,就在单位的办公室临时居住。晚上在桌子上拉开被褥休息,白天把被褥卷起来放进柜里。后来单位搞正规化建设,我们被“动员出去”,一家4口就挤在学校分给我爱人的那10多平米的宿舍兼办公室里,一张床就占去多半间屋子,地上只能放一张办公桌和两把椅子。夏季火炉子放在屋外,一下雨就赶紧往屋里掂。冬天围着火炉子当饭桌,一直凑合了三四年,也很有一种满足感。
后来孩子们稍大一些,挤在一起实在有点不方便,就到处找房子住。房管所圈定的一批危房暂时没有拆除,通过熟人关系,我们也顾不得危房不危房了,就搬了进去。只要白天能遮风雨,晚上能躺下休息,就是我们的家。危房拆除后,我们又到临近的农户家租房居住。那段时间真像猫倒窝似的,居无定所。尽管如此,我和爱人工作都非常努力。我睡觉,她坐在办公桌前给学生批改作业;她睡觉,我就到机关办公室去写材料。那一年,她因工作成绩突出,被县政府记功一次。我经常在报刊上发表文章,被市公安局记三等功一次。直到1992年初,县公安局(当时我被借调到该单位)领导看到我们搬来搬去实在不容易,局长就把他的一套房子让给了我。从此,我们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座小院。经过简单装修,夏天用上了吊扇纳凉,冬天烧着土暖气取暖,自足自乐。
几年后,孩子大了,家里的老人也上了年纪。2001年春天,我父亲生病,从县医院出院后就住在我家。由于房间少,二老住下,两个孩子不是搭地铺就是“打游击”。后来父亲患上肺结核病,饮食起居都需要有个安静的环境,3间屋子明显有点不太适宜。
2003年,我爱人被评上中教高级职称后,工资一提再提。我本人工资也由刚参加工作时的36元翻了近50倍。全家人勤俭节约,几年下来积攒了几万元。于是,我们就策划着如何把小房子换成大房间,以解燃眉之急。后经熟人介绍,一开发商建成一座独门独院,上下10间,别墅格式,要价20多万,我们望而生畏。后来,同学、战友以及亲戚听说后,一再劝导设法买下,并解囊相助,于是,我们卖掉旧房子后,买下一幢宽敞明亮的复式楼房。墙体地砖耀眼生光;“蓝宝”玻璃,塑钢门窗;室内楼梯,上下通畅;建筑面积,三百靠上。
此正是:三十年前住土屋,如今住进小别墅。
邯郸市曲周县公安交警大队 霍清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