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农民们的生活水平还很低。餐桌上还是玉米窝头、咸菜条,就着稀溜溜的玉米粥。在这种缺吃少穿的条件下,见到一粒花生豆那是多么开心的事情呀!
那是土地承包到户的第一年,我家还住在3间老土坯房子里。东头间里是卧室,靠窗台是一条大炕,北面是妈妈结婚时的一个堂柜和一个大立橱。堂柜上着锁。堂屋是厨房,有烧火的灶台和水瓮等一些厨房用品。西间内放着一些杂物和不多的一点粮食。
花生哪去了呢?记得秋后我撑布袋,妈妈装了有四五袋呢!可是三间屋除了那个上了锁的堂柜外,别说花生了,就连皮儿我都没见到过。看到别人家小孩有时拿着大人给的那剥种捡出的小瘪豆吃时,我的牙呀,真的要馋掉了呀!
记得那是一个冬天的傍晚,妈妈生病拿药去了,我和弟弟在炕上玩儿,不小心把妈妈刚纺的线团给踢了下去,线团滚到了堂柜的下面。坏了!弄乱了他*的线团,是要挨打的。
我赶紧一骨碌从炕上翻了下来。在门外找了根小木棍,趴在地上寻找线团。突然两个红色的、不太瘪的花生豆映入了我的眼帘。喜的我一边叫着弟弟一边伸手就去抓,只听“梆”的一声,我的手就被一个铁东西夹住了,疼得我“哇呀”就哭了,怎么甩也甩不下去。弟弟在一边吓得也哭了起来。
妈妈刚走进胡同,听到哭声,急忙跑进屋,把我手上的夹子摘了去。看着红肿的小手,妈妈哭着说:“我这是在老鼠夹子上拴的两个花生豆,为的是逮老鼠,我刚放上去的,怎么你们哪也找得到呀……”
后来妈妈给我们炒了一盘花生米。吃着香香的花生米,才知道那几袋花生要留种子,还要给北京的大爷和天津的爷爷奶奶捎点去,余下的还得换点零花钱。
许多年过去了,每当收了花生时,妈妈就提起这事。总是说:“那时候穷呀!舍得喂老鼠,舍不得让孩子吃。没法呀!那时的日子,如今的孩子是再也体会不到了。”
邢台南和县城关 曹月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