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我的心里真的好难过。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南居,是因为小时候他的稚嫩和善良给我印象很深,40岁了他却疯了。
他老怀疑有人在说他坏话,接着就越来越严重,直到家人把他送到精神病医院。他怕医院对他实行“强制措施”,所以特听话。不多时,医院通知家人说他好了,于是就被接回来调养。没两天他又犯病了,家里的水不喝,买矿泉水,吃火腿,喝啤酒,睡觉。不给钱,就动手打人,打老婆,打老爹老娘。老婆人好,带着3个孩子,早上打好烧饼,白天还去打零工。老爹娘都70多了,还得种地,不忍心啊。
记得小时候,他爹娘护短,老来得子珍贵得很,要什么给什么。姐姐多,就他一个弟弟,宠爱有加。生活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长大成家后,面对艰难的生活和生存压力,他无所适从,精神一下子崩溃了。
还有几年前疯了的西邻,最后走丢了的大个儿,和上边说的这个很相似。原因是大个儿不懂心痛亲人,亲人舍不得怎么样他,再说他养得膘肥体壮,家人老的老小的小,不是他的对手。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希望,两个老人死都难闭眼啊。
两个多月前,村里有个30岁左右的年轻人,来我店赊了两条北戴河烟、10袋方便面,说是弟弟给找到活儿了,要去打工。这是好事啊,我还鼓励了一番。我说:“你在家是老大,好活儿赖活儿都不干,爹娘被你打得不敢回家,你是要吃没吃,要花没花,天天玩个破电脑,下载点游戏,一袋盐都得赊账,你拿啥还呀?”(当然,他的父母和我说了,只要是米面、咸盐、碱面之类的赊给他,父母负责还账。)他说得好,我把破电脑卖了20块,我以后不玩它了。他真拿20块钱上张家口打工去了。
他前脚刚走,躲到亲戚家的父母第二天就回来了。那苦样子,我形容不了,只是内心在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一天,两天,天天都来我这儿买货,因为家里什么都没有。三天,四天,到第五天,牵挂儿子的老两口哭了,说是和二儿子联系了,没见到他哥。第六天傍晚老大回来了,还背着那两条烟,还有9袋方便面,本来就厚的嘴唇干裂得出了血,灰头土脸儿,腿都拉不动了。把两个大人心疼的,好吃好喝地给喂饱了,呼呼地睡了。原来他坐车到宣化没钱了,走着到了张家口。找了两天没找到弟弟,又步行回来了。好家伙,没水,干面吃不下,一包面,走回来了。
按说可以了吧,没想到,早上起来就翻天了,要钱!不给,就动手!俩老人无奈,吓得跳墙头跑了……
张家口市读者 王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