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母亲开始准备去西安去探望做生意的父亲。临出门前,她对留守在家的我是一百个不放心,时不时唠叨几句。
那天赶上村里放水,母亲说:“用桶往屋里拎水太重,以后你就改用水管吧。”看见我正洗衣服,又提醒我:“衣服最好放在早晨或傍晚洗,要错过太阳的曝晒。”中午我和母亲一起做饭,她又唠叨:“你一个人的时候别总图省事买个馒头就火腿,汤啦菜啦都要做些吃。对了,我又买了两斤小米,就放在南屋的碗橱里。”“嗯,嗯,知道了,知道了。”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心想:真啰嗦!吃完饭,我正准备睡午觉,母亲又进来了。我有些无奈:“母亲大人,您还有何指示啊?”母亲笑了,嗔怪道:“这丫头,你呀睡觉死,以后睡觉前把门锁好,别把自己丢了都不知道!”“放心吧,我属‘张飞’的,睁眼睡觉!”我顺势往床上一躺,微睁双眼假装睡觉,母亲被逗得哈哈大笑。
晚上我和母亲坐在台阶上纳凉,她又开始念叨:“等我去了西安,你就找你们同事做伴,你一个人在家可不行!”“我的好妈妈,您累不累啊?我又不是第一次看家了,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见我不耐烦了,母亲有些讪讪:“也是,也是,看来我是真老了,越老越爱唠叨了。”看着母亲有些自责的眼神,我心里一颤:我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爱我的母亲呢?她说这么多全是关心我啊!看着母亲已是满头的华发,我的心中升起一丝愧疚。我原以为会永远年轻的母亲在我不知不觉中已经渐渐老去。
母亲终于要出发了,她要独自坐长途汽车到保定,再转车去西安。这虽不是母亲第一次远行,但我执意陪她去县城坐汽车。我明白她心里仍旧放不下我,但一路上却没再说什么,而我却开始唠叨她:上了火车别舍不得买饭吃,你带的那几个鸡蛋填不饱肚子;到了西安多转转景点,别怕花钱;别总惦记我……这时候我好像和母亲换了角色。说着说着我把头转向了窗外,因不愿意母亲看见我眼里的泪水。
母亲去西安有好几天了,过个一半天母亲就会打来电话,听着电话那头母亲那熟悉的唠叨声,我不再觉得厌烦,反而把接听母亲的电话当成了爱的享受。
廊坊市大城县 刘丽芬
记者后记:
唠叨也是一种爱。有时候,母亲的爱不会挂在嘴上,她只有再平实不过的话语挂在嘴边,甚至是一些让你厌烦的絮叨,但她确实是为你好,爱你才会唠叨你。或许,多年之后,你再想起母亲那些唠叨的话语,没准会变成细腻的爱意,流入心底。恍惚间,你发现,母亲说的话不是唠叨,而是饱含深情的叮咛,是母爱的另外一种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