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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印在心底的挥手 阴历正月初六,是我婆婆的忌日,老人家已经走了四年多了。
婆婆走后的这些年,每到正月初六,我都会早早来到婆家,在婆婆生前住过小屋的土炕上坐坐,然后再去院外不远处婆婆的坟茔。在她的坟前,我跪下来,摆上婆婆生前喜欢吃的水果、点心,再把纸钱点燃。此时,我思念的泪水止不住地滑落,我怎能忘记婆家那个熟悉的村口,还有婆婆在村口对我恋恋不舍的挥手。 记得我和老公定亲的那天,婆婆欢喜地握着我的手不愿放下。看我帮忙切菜包饺子,她高兴地和来吃定亲宴的亲朋好友一个劲儿地竖大拇哥,夸我勤快、懂事。回家的时候,婆婆出了院门一直送我到了村口,直到我走出好远,她还在不停地挥手。 在我们结婚的前一天,婆婆却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因为老公是入赘我家的,就像出嫁的女儿一样,她舍不得儿子离开。想想自己养大成人的儿子,以后就要去别人家过日子了,心里确实难过。我深深地理解婆婆的心情,婚后三天回门,我一脸郑重地和婆婆说:“娘,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他!”婆婆见我和丈夫满脸欢喜,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擦着眼角的泪,一遍遍和我念叨:“我知道我儿媳妇懂事,妈放心,妈放心,只要你们好好地过日子,我比啥都高兴啊。” 婚后,我们每隔十天半月就去看望公公和婆婆,每次回去,婆婆都会买上肉和菜招待我们。街上看见人,她就高兴地把菜、肉举起老高,说:“我儿子儿媳妇回来啦!”等吃完饭我们要回家了,婆婆常常是一边儿送一边儿不停地嘱咐:“你们俩一定好好孝敬父母,多分担家务,两个人互相体谅,好好过日子……”到村口的时候,我就劝老人家停下脚步,不要送了。这时候,婆婆便不说话了,她还是会扬起手来,直到我们离村子好远好远。 后来,我们有了大女儿,老公又患腰间盘突出不能干活,生活的担子一下子都压到了我的肩上,我们回婆家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偶尔过节去一次,总能见到婆婆站在路口张望。老公觉得纳闷:“娘,你会算吗?怎么就知道我们今天回来啊?”婆婆听了,并不作答,只是笑笑。这时候,在一旁的公公接过了话茬儿:“你娘会算啥?她不管大节小节,都会去路口等你们……”听了公公的话,我的心堵得难受,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愧疚。此后,我和丈夫商定,不论多忙,我们都尽可能回家和公婆团聚。 如今,只剩下公公一个人守护着那间低矮的小屋,屋子里再没有了往日的温馨。进村的路旁,没有了婆婆接我们的身影,出村时,也寻不到她慈爱的目光。可是,每次回家,我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张望,我仿佛觉得,婆婆还一直向我们挥手,因为那挥手的一幕,已经深深印在了我的心底。 唐山遵化市平安城镇孙庄子村 刘凤云 (作者:佚名 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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