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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梨的先进社员1954年初秋,洪水围村已经二十多天了。老村长接到区里通知,让我和秀枝及两名艄公,明天去区里领取救灾物资。秀枝是村医,想到区里补充一些药品。当时村里和外界的交通就是两条小木船。我俩来到村南水边,看到两个艄公李老栓、刘七正在船旁和村民李大个、刘五闲聊。我和秀枝说明情况,老拴说,他们刚查看了船,让老村长锁在一起了。我说,钥匙刚才老村长给我了。刘五诉苦说,他家断顿了,孩子饿得直哭。刘七说,水围困了这么多天,谁家都一样,领来物资就好了。这时,李大个说,眼下不远处就有吃的,接着长叹一声说:“唉!说了也白说,你们都是积极分子。”
秀枝忙问哪有吃的,李大个用手一指东南方水面:“在那儿,梨花埠,那梨再过二十来天就要落了。”秀枝说:“那可是三社的。”李大个慢条斯理地说:“都是乡亲,吃他几个梨不算个事儿。”刘五跟着说:“我看行,崔庄、西村和我村分三面对着梨花埠,远近都一样,就算事后发现了,谁知道是我们偷的?” 天渐渐黑了,我犹豫不决,在人们的催促下,扭扭捏捏地用钥匙打开了锁在一起的两条小船。于是,我们几个轮换着摇船,不一会儿就到了梨树林。摘梨时才想起忘了带盛梨的工具。往旁边一看,李大个正在把梨往裤子里装。于是,我蹲下,用绑腿扎住了两个裤腿口儿,成了一个口袋。秀枝也顾不得斯文了,如法炮制。裤子装满了,我们就往上衣装。实在装不下了,我们才恋恋不舍,像笨企鹅一样回到船上,掉头回村。因为紧张,到了拐角处,两船“嘭”地一声撞在了一起,站在船头的刘七被撞进水里。人们忙把他拉了上来,他可真沉。 我锁好船回到家里,老伴帮我把梨掏了出来,真不少,足有两筐头。接着倒水抱柴,洗净煮上,让饿了好几天的孩子们吃饱了。 天还没亮,民兵石磙子就敲门通知我去村公所。到了那里一看,完了,昨晚偷梨的一个不少,都在地上站着。李大个、刘七他们手捂着半边脸。老村长坐在太师椅上,见我进来就说:“宝成,你和秀枝是先进分子,怎么也和他们一样,干这种事?”我支吾着,他又说:“好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在,你们和民兵石磙子、铁锁把你们偷的赃物都弄到村公所来,以后我再上报上级,看怎么处罚你们。” 嘿,我们几家都一样,梨都被报销了大半,回家把剩下的装上,返回村公所。等我们回来,老村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梨说:“这个梨也是你们偷来的,天不亮我去检查小船时,在舱角发现的。你们还把一条小船的船头撞坏了。刘七,你马上去修。宝成(笔者)、秀枝,你们今天不要误了正事,赶紧领回救灾物资。李大个、刘五也去当装卸工,你们争取戴罪立功。” 最后,他又叫过那两个民兵,说:“这几天我正发愁呢!正好,咱们抬着这些梨,去慰问烈军属、五保户。”说完,老村长把桌上的那个梨也放在了梨堆上。 河间市黎民居乡东七吉村 冯淡 (作者:佚名 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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