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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乡政府被指抱走女婴18年:家人寻娃多次挨打

时间:2013年11月01日信息来源:本站原创 【字体:


河北乡政府被指抱走女婴18年:家人寻娃多次挨打

  10月31日,安新县圈头乡刘老根家,刘老根和老伴儿夏凤格坐在床上。新京报记者 尹亚飞 摄
     寻找失去的女儿18年,刘老根一家似乎看到了曙光。
  10月31日,安新县政府工作人员称,县里对于刘家的事情“高度重视,设立工作组,尽最大努力还原事实真相”。同一天,他们领到了法院的立案通知书。他们要求法院判决安新县政府履行信息公开义务,明确告知当年被抱走女婴的状况。
  女婴是刘家的三女儿。生下来12天被抱走,至今杳无音信。
  刘家坚持认为,是乡里的人将女儿抱走送人。有生之年,刘老根夫妇希望能见女儿一面。

  三娃
  河北省安新县圈头乡桥南村位于白洋淀深处。
  在这个村,姓刘的只有刘老根一家。刘老根往上推三代都只有一个儿子。在1984年生下儿子之后,刘老根和老伴儿夏凤格给儿子取名“领群”,希望儿子能领来一群孩子。
  1988年,女儿出生,取名“领弟”,盼着能够领一个弟弟来。
  后来随着计划生育,老根家也就放弃了再要孩子的念头。女儿的名字也就由“刘领弟”改为了“刘红”。
  1994年,在扎上节育环6年后,夏凤格下体不明原因出血,后经村乡两级计生部门同意,夏凤格取下了节育环。
  夏凤格意外怀孕,1995年5月28日,刘家的三娃出生了。村里的接生婆陈老千记得,孩子大约是夜里三点多出生,“很壮”。
  生下第三个孩子不在刘老根夫妇的计划之内,一个是计划生育查得严,一个是日子过得艰难,已经有了一双儿女。夏凤格记得,生下刘红后一年她又怀过一次孕,但是很快就把孩子做掉了。
  也不是没有担心,但是刘老根和夏凤格侥幸地寻思,怀孕的事儿村里都知道,中间也没来人,“大抵是想等孩子生下来罚钱”,而且两个人都是残疾人,“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吧。”老两口都沉浸在新生命到来的喜悦中。
  刘老根回忆,6月7日晚上,圈头乡乡长尹福忠派当时派出所的临时工夏金成来到刘家,告诉他们,“孩子你们不能养了,要送人。”并称如果不肯的话就要打他们。
  两口子当即拒绝,刘老根随后被带到乡里打了一顿。
  回到家,两口子打算把孩子给刘老根的姐姐抚养。姐姐是二婚,第二任丈夫正好没生养,把孩子送到那里也不吃亏。但是这个想法在6月8日早晨被乡里的人否决,刘老根记得,8日一大早他又被带到乡里抽了几个耳光,乡里的人跟他说,“不能让这个孩子占乡里的生育指标,要送也是送到外乡。”
  刘老根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之后他被乡里人扭送到家里,惊恐的夫妇俩不晓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分别
  两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合计着家里不多的财产,几间破房子,几捆苇席。“要是罚钱我们交就是了,”夏凤格说,她至今也想不通,为什么当时连交罚款的机会都没给他们。
  当天10点钟左右,夏金成带着两名陌生妇女来到刘家。又说了一句“孩子你们不能养了”,随后示意一老一少两名妇女抱走了襁褓中的婴儿。
  夏凤格记得,之前一天夜里孩子差不多一直在哭,到了第二天反而变得很安静。“我给娃吃了最后一口奶水,孩子就给抢走了。”
  接连挨了两顿揍,刘老根没力气再追出去,瘫在炕上的夏凤格也只知道哭。刘领群和刘红跟着两个妇女往外跑,想把妹妹抢回来,但很快被高大的夏金成隔开了。
  夏凤格记得,夏金成离开屋子时甩下了400块钱,告诉她“这是乡里的意思,你们也别哭也别闹,也不用再找了。”然后转身离开。
  刘领群一直跟到了村边。他记得,当时他追到村边,两个女人坐着小船离开的村里,“一会儿就晃到芦苇荡里看不见影儿了。”
  桥南村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村民证实,当时两个妇女抱着孩子从刘家出来,急匆匆地上了船,很快就消失了。“当时河边围了好多人,都看到了。”

  寻找
  孩子去了哪儿,刘老根和夏凤格想弄清楚。“后来我说就算不要孩子,让我们知道是死是活也好。”刘老根一次次地往乡里找,结果多半是挨一顿打。
  挨了打养上两天,再继续找,再挨打,再找,是刘老根两口子对1995年下半年的全部记忆。
  之后几年,听说哪个村有抱养孩子的,两个人就兴冲冲地跑去问,但全部都失望而归。因为计划生育查得严,因此抱养孩子的人家大多是不能生育的家庭,这在农村是个大忌讳,因此有时问到门上,两人还会被臭骂一顿。
  辗转几年,刘老根找到当时撑船载两名妇女走的船夫,船夫告知当年两妇女在田庄码头上岸,之后便不知所踪。田庄属于另外的乡镇,在白洋淀,同名字的村子有三个,挨个儿打听之后,又一次地失望。
  有一年,刘老根卖糖葫芦的过程中碰到了邻村一个游贩,他跟刘老根说清楚他们女儿的下落。但是要说,得有个前提,就是要“借”给他2000元钱。
  家里没有多余的钱,夏凤格想到了当年夏金成扔下的400块钱,“那个钱我一直没花,见都不能见,黑心的。”最后反复商量,刘老根借了1000元给这个游贩。
  结果是钱给出去了,一丁点儿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
  刘领群慢慢长大,寻找“三娃”的担子慢慢落到了他肩上,他去北京,饿了靠着献血给的面包和牛奶支撑了第一次北京之行;去石家庄找,去保定找,每次只要有一点点信心他都会跑到一个陌生的地儿一顿打听。
  七八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杳无音讯。

  法律的途径
  2003年,学会上网的刘领群通过网络诉说自家的遭遇。他认识了河北一个从事法律援助的律师,在律师口中,刘老根一家第一次听到,乡里抱走孩子是“严重的违法行为”。
  同年,刘老根夫妇以行政行为违法为由,将安新县圈头乡政府告上法庭。虽然案件最终以安新县、保定市两级法院驳回上诉而告终,但是从这时开始,因为这个事儿“窝囊了将近10年”的刘家选择通过法律给失去的女儿讨要说法。
  在这次审理中,圈头乡政府承认,因刘老根妻子违反规定,乡政府工作人员曾委托夏金成去做原告的思想工作。但拒不承认指示夏金成抱走孩子的事情。
  夏金成当时的身份是圈头乡派出所的工作人员,夏金成对新京报记者表示,当时做刘老根工作包括抱走孩子都是乡政府指派,但对两名妇女的身份及去向,夏金成称,“记不清了,不知道了。”
  法律的路也不好走,“一次次的上诉,一次次的驳回,我们又不懂法,所以只能干着急。”刘老根说,这些年唯一的收获就是,通过律师的帮助,他知道了“乡里当时干的是违法的事儿,得有人出来负责任”。
  他们曾经一度看到了转机。
  2012年12月15日,保定市政府作出“行政复议决定”,责令下级安新县政府15日内必须履行政府信息公开义务。2013年1月,安新县政府只给刘家寄了政府信息公开告知书。该告知书以县政府机关不掌握相关信息为由,让刘老根去问圈头乡政府。
  桥南村村委会主任陈拥军、圈头乡党委宣传委员张喜峰、安新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张胜伟均表示,由于事隔18年,乡里在任人员如今大多已调换工作或退休,现任领导中掌握事件经过的没有一人,要还原事件原貌,要以调查组出具的调查为准。
  10月29日晚,乡里和村里领导到了刘家,警告他们,“不要把事情搞大。”
  这一天夏凤格见到了多年没见过面的夏金成,他的身份还是中间人的角色,“能不能私了,有个十几二十几万把事情平了。”
  刘老根和夏凤格像当年反对抱走女儿一样,反对这种游说。
  媒体的关注和在高碑店法院的立案让他们看到了解决的希望。夏凤格认定,孩子“就是被政府拐走的,他们怎么弄走的,就得给我怎么弄回来”。
  “应该快有结果了吧?”刘领群也问,刘老根也问,夏凤格窝在床上,因为小儿麻痹而扭曲变形的腿被她压在身下,她搓着手说“应该会有结果的”。

  夏凤格:只想让娃知道家人没放弃过她

  ■ 对话
  1995年夏天,出生12天的女儿被人抱走,夏凤格感觉自己的心被人剜走了。18年中,全家人四处打听、申诉、甚至上访,失去踪迹的女儿还是杳无音信。
  夏凤格出生于1962年,因为小儿麻痹症,多半时候只是窝在炕上。刚过50岁,她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
  炕边的一个小木箱里,一个老式布袋里面,夏凤格仍保留着当时包裹女儿的布片儿和她剪下的脐带,脐带外层用花手绢儿包着,内层是一层卫生纸,只要看到这指豆儿大的一点,夏凤格就止不住地哭。
  找了18年,依然音讯全无,夏凤格说她还会找下去。

  “剜走了我的心”
  新京报:孩子出生时的样子还记得吗?
  夏凤格:孩子是凌晨三点差10分生的,个子很大,脸盘儿和她大哥一模一样,就是下巴尖尖的,在月孩子(刚出生的婴儿)就看出来尖下巴了。
  新京报:1995年正是计划生育查得严的时候,你又有一双儿女,为什么还要冒险生第三胎呢?
  夏凤格:我是小儿麻痹后遗症,当时村里就没让做结扎手术。生了老二以后村里强制上了节育环,但我平常只能瘫在炕上,上了环之后经常疼得不行。1994年的时候,我下面不明原因的大出血,经过村里、乡里计生人员的同意就把环取了下来。
  新京报:所以本意上你们并没有多生一胎的打算?
  夏凤格:没有,摘环之后我多次跟村里的计生干部要避孕药,结果她没给我。我们老二出生在1986年,我要是有多生一胎的打算也会趁早生。
  新京报:选择生下孩子,有没有想过会受到相应惩罚?
  夏凤格:当时计生抓得很严,我们当时就说大不了就罚钱,再不行拆房子都可以。
  新京报:没想到他们把孩子抱走?
  夏凤格:完全想不到。问题是也没人来跟我们说要罚钱,要拆房,孩子出生12天,乡里直接来人就把孩子抱走了。
  新京报: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这个孩子是乡里人抱走的?
  夏凤格:当时乡里指挥派出所的夏金成来劝我,让我把孩子送走。第二天孩子就被抢走了。
  新京报:1995年前后,村里有生三胎的吗?
  夏凤格:有,我印象里有三个孩子的有三家。但是他们都没事,为什么是我家?我也琢磨啊,想来想去还不是我家穷,又是两个残疾人,他们看我们好欺负。
  新京报: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呢?
  夏凤格:怎么过?在农村,你家穷就已经够让人看不起的了,结果孩子还被人抱走了,都快20年了也没个说法。村里人都看不起,平时我们都不想出门。
  还有就是想我那娃,我这些年都是拿眼泪洗脸,想到就只能哭,他们抱走我的孩子,就是剜走了我的心
  这些年找孩子,要不就挨打,要不就受威胁,日子都是战战兢兢的。
  “只要找孩子就会挨打”
  新京报:孩子出生于1995年,为什么到了2003年才选择采取法律途径?
  夏凤格:怕。抱走孩子前一天,乡里就来人把他爸(丈夫刘老根)抓去打了一顿,他身上都是病,之前几年还出过一场车祸。抱走孩子当天,又打了他。之后大半年的时间,我们只要去问孩子的事,他们就打。我还没出月子,他们连我一起打。
  新京报:为什么不选择报警?
  夏凤格:我的天,当时来抱孩子的夏金成就是我们这里派出所的警察,这个事儿就是政府干的,报警谁会管我们?
  新京报:从1995年孩子出生到2003年未采取法律途径这8年的时间,你们都在做什么?
  夏凤格:一直找孩子。四处打听,这个乡里听说有人抱养了孩子我们就去问。也不敢明着去,一个是怕政府,一个是那主家(抱养孩子的家庭)也不愿意让我们打听。
  新京报:受到过威胁?
  夏凤格:那些年吃过的苦就不说了。我的娃让人抱走了,我还得跟做贼的一样。有时候去别的乡里村里打听,被人家主家知道了,追着出来就骂、就要打。乡里就不用说了,只要知道我们找孩子,就会有人打我们。
  新京报:乡里的人会跟你们说什么吗?
  夏凤格:村里大队、乡里的人跟我们说,就当这孩子没生过。前几年也有记者来采访,他们不承认这个事儿,就把记者打发了。他们还逼着我承认孩子是我自己送人的,或者中间生病死了。他们不肯承认这是政府行为。
  “选择法律途径是被逼的”
  新京报:2003年怎么想到采取法律途径了呢?
  夏凤格:我们两口子都是残疾人,懂什么法律。是我大儿子,2001年还是2002年的时候,我儿子当兵,村里审核都通过了,到了乡里,当时一个乡干部说,“乡里把你妹子抱走了,你去当兵万一发达了回来,还有我们活路吗?”我儿子这兵也没当成。
  新京报:然后他想到了维权?
  夏凤格:我记得他当时从乡里回来,哭着骂我,问我怎么这么没出息,就让别人把妹妹抱走了。说他们兄妹为这个事儿都抬不起头来。之后我们全家人一起哭。
  末了我儿子跟我说,无论如何也要争这口气,一定要把妹妹找回来。选择走法律途径,都是被逼出来的,日子没法儿过了啊。当兵的事儿对他刺激很大,儿子从此就魔怔了。现在想到这个我还是难受,我不光没保住小女儿,一双儿女的一辈子都拿这事儿给耽误了。
  新京报:他们的成长受到了影响?
  夏凤格:在村子里抬不起头啊,走到外面,人家都会指指点点,说这家女儿被乡里抱走了,他家也没脾气。说的话都很难听。
  新京报:接下来的10年,都是儿子代替你们在奔走这个事儿?
  夏凤格:他爸脑袋也不灵光(有精神残疾证明),我离了拐杖也动不了,又都不怎么识字,主要都是儿子在外面跑。
  当时偶尔哪里传来娃的消息,我也让儿子背着我一起去。打了10年官司,没真正的赢过,我也让儿子背着我去上访过。
  “哪怕只远远地看她一眼”
  新京报:10年过去了,你们一次次的上诉、一次次地被驳回,为什么还在坚持?
  夏凤格:哪个当妈的不牵挂自己的孩子,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现在是活着是死了,过得是好是不好,我得知道。要不然我死了都不会闭眼。
  新京报:法院已经就新一次的诉讼正式立案,你觉得会有怎样的结果?
  夏凤格: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希望法律能给个公道给我们。
  新京报:官司都打了10年了,你觉得最终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夏凤格:我们老百姓,除了法律,我们还能相信啥。10年了,我也不知道这官司什么时候是个头儿,我也不知道法律会不会给个说法给我们。但我相信这天地间总有个正义在,事情总有个黑白曲直在,我相信这个。
  新京报:有没有想过,孩子也许被抱到一个很好的家庭,当她知道真相后可能会不认你们?
  夏凤格:我家是穷苦,可穷苦人就不能生养了吗?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娃是死是活,如果确定了她是我的娃,哪怕我只远远地看一眼她,我也满足了。
  新京报:即使她不认你?
  夏凤格:她可以不认我,毕竟我们只做了12天的母女。但是我想告诉她,当年她被送人,不是我这当娘的狠心,不是家里人不要她、不养她,我们这个家从没有要抛弃她。我得让她知道,当爹当妈的一直在找她,吃了那么多苦,但从没放弃过。
  新京报:你常常会梦到她吗?
  夏凤格:头一年,几乎天天梦见。梦见孩子伸手抓我,我也伸手抓她,抓不到,孩子就哭。后来就模糊了,有一段时间,我看到街上别人怀里的孩子就以为是她。我只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
  “哪个当妈的不牵挂自己的孩子,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现在是活着是死了,过得是好是不好,我得知道。要不然我死了都不会闭眼。”

(作者:佚名 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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