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就开始回忆了125

吃完早饭，老爸领着两个孩子去街里买吃的。

快到中午了，爷三个才进院。“咋去这么长时间呢？冷不冷啊？”我的姥姥问。“太姥，不冷。”“不冷，太姥。”两个孩子回答，老爸把手里买的东西送到厨房。两个孩子一人手里一大包零食。“你姥爷咋给你们买这些东西啊”我问女儿。“路上碰到一个人，这些东西都没花钱。”女儿慢声慢语地说。“哎呀妈呀，这也太多了，这能吃了吗？巧克力你少吃呀，宝贝，记不记得得上次吃巧克力都吃咳嗽了？”我提醒女儿，女儿点点头。“姥爷说了，吃不了，回松原时拿着。”大外甥接过话茬。

“哎呀，老马，你买这个猪肝，猪肺子要咋吃呀？还有血肠，你买的倒是挺全科呀！”老妈在厨房里喊着。“烀着吃，一会我做，不用你管了。这些是老三送的，还没到街里碰见他了，你说巧不？他一看就知道孩子们回来了，撕吧半天非要给拿，没办法，拿回来了。”老爸一边脱下外套一边说。

老爸说的老三是他磕头拜把子的兄弟，为人处世实实在在的，家里开个饭店、超市，有个养牛场。

“啊，那得多少钱，你这个人呀！”老妈一边说着一边去门外端柴火。我赶紧穿好衣服跟出去，“你回屋吧，出来干啥？我不用你，我自己能干。”老妈用手推着我让我进屋。“哎呀，妈呀，你可让你姑娘干点吧，她啥都不会干，就知道吃，都吃成了一个大胖子了。”老公在门里对老妈说。“那我也不用她，还是你们家伙食好，在家这么多年她咋不胖呢，到你们家这几年可真胖了。”老妈说着走到仓子里。

“妈妈，你来。”女儿喊我。“啥事呀？”我在走廊里问。“哎呀，你来你来，我告诉你，刚才我们去街里，看见一匹这么高的马！”女儿用手站在炕上比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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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颜色的，一跑就哗啦啦地响。额头上带着铃铛，这块……”女儿用手摸着自己的脖子，“戴了一串铃铛一跑起来颠颠颠颠的，鼻子嘴里直冒白气。车上不知拉的是啥？这么高。”女儿比划着看，“小哥，有这么高吧？”“有。好像比那还高点，不知道是啥。驾驶员戴个狗皮帽子，真难看！”大外甥说。“那是蒿杆，卖的。”老爸说。“多少钱？”老妈问。“没问，咱也不买，问那个干啥？”老爸扎好围裙准备做饭了。

“那叫车把式，也叫车老板，不叫驾驶员。”大妹妹告诉大外甥，我们都笑了：车老板要是听见别人叫他“驾驶员”不知作何感想？

“我姥爷还跟着说话了呢！”大外甥说。

“嗯，对对，那个赶车的人喊了一声，车站下了，那个人从车上跳下来和姥爷说话了。”女儿扬着脖说，“那匹马站在那里不老实，脑袋不停地晃着，铃铛哗愣愣地响，鼻子一直哼哼着，不对，不是哼哼着，那咋说呀，小哥？”“那是打响鼻，那马身上都是白霜，真可怜！”大外甥一边吃着薯条一边说。

“那可能是你老家的人，你姥爷碰上了。”我接个话茬。

“是原来咱们的老邻居，于二木匠。你于爷于奶的儿子。”老爸听见了告诉我们，“西屋老于家的二儿子，记得不？”“记得记得，长得挺精神的。他家有一棵樱桃树，一棵杏树。”大妹妹记性真好，我记得樱桃树杏树，我可不记得他家的孩子长什么样了。我妈说我就记得吃，那咋的。吃谁不记得？连吃都不记得那不是傻死了？女儿听见她姥姥说我，不太高兴了，是呀，说谁妈谁愿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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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爷于奶家的杏树可高了，樱桃树也是。樱桃红的时候，不对，还没红呢，我就趴在墙头上看，看它一点点地变大，我问于奶奶啥时候樱桃才能红，于奶奶说快了、快了，别着急，越着急它越不红，等红了就让你吃个够。”妹妹说着笑了，抬起头望着窗外，好像樱桃树在我家窗外。

“妈妈，那樱桃你吃没吃着哇，甜不甜？”大外甥用手摸了一下嘴巴：这小子，垂涎三尺啦

“吃着了，甜，咋不甜哪！唉，我们小时候怎么和你们比，这不吃那不吃的，我们啥也吃不着，也没地方买去。”大妹妹问我，“是不，姐。”“可不咋的，一整妈就说我爱吃冻梨，你说那时候连个苹果都看不着，我不吃冻梨吃啥呀！更没吃的了！”我接过话茬，发起了牢骚 。

“唉，你一说冻梨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和你爸去街里，看见严江你二姨夫了，他倒腾冻梨呢，给我装回来一些，等着，一会缓点。”老妈听见我们聊天，在厨房里说着，“看着锅奥，我去拿梨。”老妈拿着盆，戴好手套端着盆就往仓子走。“哎呀，妈，别出去拿了，我不愿意吃了，现在啥都有，谁还吃那玩意。”我喊着老妈回来，老妈一溜烟跑了。

“妈，你还说我们挑这挑那，你这不是也不愿意吃冻梨了吗？”女儿揭我的短。“唉，你记性怪好的哈，我不是不愿意吃，是不想让你姥姥费事，忙活。”我回头白了女儿一眼，“破孩子，在这等着我呢，孩子大了，以后说话得小心喽，要不就被抓住话把了。”我感慨万千，大妹妹点着头，想起陶行知的一句话：人人都说小孩小，

谁知人小心不小。

你若小看小孩子，

便比小孩还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