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剪报》文选（3279）

每一厘米的进步

李新宇

　　人们回忆上世纪80年代，常说是一个充满理想与激情的年代。不过，有一点需要补充：它也是一个艰难迈进的年代，前进的每一步都不容易。那是一个摇摆的年代，忽左忽右，忽进忽退，几乎是周期性震荡。你正要为可喜的进步而欢呼，可能马上会被浇一头冷水；因此而沮丧吗？可能窗外又传来振奋人心的消息。从1978年算起，积累起来，我们已经进步了许多，希望它只往前走而不往后退是不现实的……那就让我们为历史前进的每一厘米而歌唱吧！

　　就从大学的舞会说起吧，一开始，它本是奉命开办的。上面一个通知，学校就在校团委和学生会的组织下办起了舞会。由团干部带头，请舞蹈老师来教，校园里很快就兴起了跳舞热。然而，舞迷们刚刚学会，突然来一个通知，舞会停办。可不久又来一个通知，要进行跳舞比赛……事实上，各个方面都经历过这样的折腾。

　　还有一件事记忆犹新，就是“奇装异服”的命运。所谓思想解放运动，一些年轻人未必清楚什么左右，却一下子成了时代的先锋和文化变革的标志。他们穿起了喇叭裤或蝙蝠衫，留起披肩发，戴起麦克镜……这装扮打破了国防服、中山装的一统天下，结束了“灰灰黄黄”的单调色彩。然而，“先锋们”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当时，什么是“奇装异服”，并没具体规定，这就很容易“扩大化”到传统的旗袍和西方的晚礼服，甚至扩大到高跟鞋。

　　还有恋爱，当时的大学是不准谈恋爱的。恋爱的同学都学会了地下党那些手段，甚至还有学生因恋爱而被开除的。我们的历史就是这样行进着。若干年后，大学生可以谈恋爱了；若干年后，大学生可以结婚了……改革开放，生活在一步步放开，却每一步都有障碍，都走得不易。

　　（摘自《今晚报》） 载第785期《再剪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