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中冀州的人及事【5】

                   北燕时冀州冯氏



    河北省衡水市冀州区（古称长乐信都）的冯氏家族，是冀州历史上的“第一望族”，也是衡水市“四大望族”之一。

        冀州冯氏家族，发达辉煌发端于南北朝北燕时期。北燕时，载于《资治通鉴》的有5人，含冯和、冯跋、冯弘、冯素弗、冯万泥。

        他们的情况，分别载于《资治通鉴》的第109卷至123卷《晋纪三十一、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和《宋纪三》。

       冯跋和冯弘是兄弟俩，均为北燕皇帝；冯和是跋、弘的父亲；冯素弗和冯万泥与跋、弘也是兄弟。弗是宰相，万泥是尚书令。

      《资治通鉴》中，高度赞扬了冯跋和冯素弗。

       冯跋（？～431年），字文起，“受鲜卑风俗影响，小字叫乞直伐”。 祖籍长乐郡信都(今河北省衡水市冀州区)岳良村，迁居和龙（今辽宁朝阳）。他在南北朝时期，创立了十六国之一的北燕王国。是今冀州市乃至衡水市历史上的第一位皇帝。庙号太祖, 谥文成。
   幼被器重。史书载，冯跋幼小时，其居室常有“云气若楼阁”，时人诧为奇观，他“最受父母器重”。

    冯跋少有志向。史书记他“懿重少言，宽仁有大度”，性情豪放，为人行侠仗义。性情恭让，行为谨慎，而且勤于家产农耕。善饮，能“饮酒一石而不乱”。

        据说，由于冯跋十分威猛，“每夜独行，猛兽都为之‘避路’”。冯跋青年时就被提拔为后燕国的殿中左监，后为慕容熙的卫中郎将。

       建北燕国。《辞海》载：冯跋“平定事变，称天王，建立北燕政权。”

     《资治通鉴》载，后燕皇帝慕容熙，为人残暴,对担任卫中郎将的冯跋又倍加猜忌，极不放心。熙曾经密谋诛杀冯跋两兄弟，冯跋又触犯过慕容熙的禁令，因此，冯跋惧怕祸及全家，就和诸兄弟一起逃亡到了深山荒野。

        当时，慕容熙不但为政残暴，荒淫无度，而且加紧征收田赋捐税，使人民负担加重，“人不堪命”。冯跋跟长弟冯素弗、堂弟冯万泥计议说：“我们已无路可走，不如趁着人民怨恨，发动政变，可以建立公侯大业。如果失败，再死不晚。”随后又与冯万泥秘密联络22人，同二弟冯丕，一同乘车，由妇女驾驶，暗中偷偷地混进和龙城中，躲藏至当时后燕的北部司马(军政官)孙护的家里。等到慕容熙为其妻子符训英皇后送葬之际，冯跋等遂跟左卫将军张兴(和孙护皆为冯好友)，乘机举事，先行攻占了和龙城池。

        当时，冯跋跟后燕帝慕容宝的义子高云(也叫慕容云)感情十分亲密，十分器重他的气度、为人。于是起事后，就推举高云为盟主。高云起初谦让不肯，冯跋说：“慕容熙淫乱暴虐，人神共怒，正是上天灭亡他的时候，你是高氏名门，为什么姓人家的姓，当人家的义子，现又放弃难得的好运?”
    于公元407年7月28日，冯跋拥戴高云在龙城(今辽宁省朝阳市)登上天王宝座，改年号为“正始”，史称北燕。随后捕杀了逃到森林中的慕容熙，并杀了他的儿子。高云登基后，任命冯跋为使持节、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全国总司馆)，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司(宰相级)、录尚书事(朝廷机要)、武邑公。冯素弗、冯万泥、冯跋少弟冯弘、堂侄冯乳陈及孙护、张兴也都成为朝中重臣。

        高云当后燕皇帝仅仅2年的时间，就被两个高云最宠爱的武士，带剑直接入宫，手持一书声称启报，趁高云不防，突然发难，抽剑直刺高云，将高云刺亡。

        当时，冯跋在外闻报，登上宫城洪光门察看。冯跋帐下的两个属官张泰、李桑对冯跋说：“二贼得志，将欲何为，愿为公斩之。”冯跋点首应诺。于是二人下城挥剑追杀，把那2武士斩杀。众一致推举冯跋为主，他成为北燕国第二位皇帝，改年号“太平”，国仍号燕。他成为南北朝时期我国北方第一个由汉人统治的民族政权。占据今辽宁省西南部和河北省东北部。

       冯跋409年即位后，厚葬高云，并追谥“惠懿皇帝”。奉母张氏为太后，立妻孙氏为王后，子永为太子，并大封群臣。《资治通鉴》第115卷《晋纪三十七》中载，跋即天王，任弗车骑大将军、录尚书事、后大司马，封辽西公；弘右仆射、后骠骑大将军，封中山公。
       勤政治国。冯跋在位22年,汲取后燕败亡教训，振顿朝政，平定内乱，肃清吏治，劝课农桑，省徭薄赋，设立太学，重视教育, 使处于乱世之中的北燕，统治巩固，局面偏安，曾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太平景象。

    《资治通鉴》第109卷《晋纪三十一》中载，“中卫将军长乐冯跋，奇其志度，与之为友”“跋父和，事西燕主永为将军”。《资治通鉴》第116卷《晋纪三十七、八》中载，“跋勤于政事，劝课农桑，轻徭役，薄赋敛。每遣守宰，必亲引见，问为政之要，以观其能。燕人悦之。”
        除苛政，征贪赇。他在立国之初,就下书颁诏全国：“前朝苛政，皆悉除之。”他要求凡是朝廷命官，不管是宰相，还是郡守，都应当率先垂范，施仁政，惠民众，不得侵害百姓。并命令负责监察的朝廷都官“明加澄察”。

        冯跋首先从自己做起，身体力行。每当选拔和派遣守宰(郡尹级)一级的官员上任时，都要在内宫的正殿亲自召见，详细询问其“为政事之要”，让其畅所欲言，看其志向。

        冯跋对靠贿赂得官深恶痛绝。立国之初，有一个叫李训的匠人，趁前朝之乱，偷窃了大量的珠宝逃亡，乃至财富达巨万。为求做官，就行贿于当地的官员马弗勤，马弗勤受贿，就让他当了一个方略令(县令)。后因人告发，当时担任宰相的冯素弗即“告之于跋”，要求免去马弗勤的官，并依法定罪。跋当即下旨将马弗勤处死并陈尸示众，并以“大臣无忠清之节，货财公行于朝”，是由“吾不明所致”而自究。他还感慨地对冯素弗说：“现在大业草创，有训这种小人，以贿赂这种卑劣手段来污辱朝廷命员，最是可恨，要斩首东市，还要鞭尸示众，让人们都知道。”至此，“上下肃然，请赂路绝”。

       省徭赋，课农桑。这是冯跋的又一重要的治国之策。冯跋经调查得知，当时“赋役繁苦，百姓穷困”，于是多次下书，要求“省徭薄赋”，并言明对“堕农者戮之，力田者褒赏”。并责成尚书纪达为其制定详细的条例，颁行全国。

        当时，朝野上下，“劝农课桑”蔚然成风。冯跋认为，“桑柘之益，有生之本”，广阔的土地上桑树太少，许多荒芜，是不行的。于是下书令百姓“人植桑一百根，柘二十根”。在他的倡导下，北燕的农业发展很快。

        重孝悌，建太学。这是冯跋施政的又一重大策略。为施“仁政”，得民心，他十分重视伦理道德，推崇孝悌，爱慕贤良。他曾说：“武以平乱，文以经务，宁国济俗，实所凭焉。”并说：“学校没有读书的声音，学生没有学堂受正规教育，这有伤风化，怎么行呢?”于是，下书要求各处营建太学，选二千石以下子弟入学读书。并以长乐的刘轩、营丘的张识和成周的翟崇，为博士郎中，负责全国的教育。

        立国不久，冯跋就分别选派一些政府官员作为他的使者，到各郡国巡行视察，发现有“孤老疾不能自存”的困难人家，就视情况发给粮食布匹，给予救济帮助；发现“孝悌力田闺门和顺”的人家，就给予表彰和奖励，从而促进了社会风气的改变。

     《资治通鉴》载，太平六年（414年），冯跋闻冀州家乡民众生活艰难，派人不远千里，将5000户乡民迁到北燕安置。

        昌黎的士人郝越、营丘的张买成、周刁、温建德、何篡等人在乡间素有贤良之名，冯跋闻听后，就把他们都请到朝里做官，让他们议政参与国事。

        禁厚葬,丧从简。冯跋曾专门下书禁止厚葬，提倡丧事从简。他说“送终有度，但重衣衾、厚棺椁有什么用呢”“人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厚葬不但无益死者，而且有损生者”。   和邦守土。冯跋从建国之初一直到晚年，都十分重视和周边邦国的联络，十分注意固守本国的疆域。《资治通鉴》载，他十分注意“扶纳契丹等诸落”，使得他们“颇来附之”。

        蝚蠕国斛津派遣使节到北燕都城和龙，求取冯跋的女儿乐浪公主为妻，并献马三千匹。冯跋让下面的大臣们商议，冯素弗提议说，“前朝历代，都是以宗女妻六夷，我以为应以妃嫔之女许之，而乐浪公主不宜下嫁非类”。冯跋则说：“女儿生来就得从夫，千里还算远吗，我一直崇信对方的风俗，岂能欺骗人家。”于是遂许婚，并派遣游击秦都带领两千人马，送乐浪公主归于蝚蠕。

        蝚蠕国的斛律勇被其弟驱逐，遂带领全家投奔冯跋，冯跋侍之以礼，让其住在辽东郡，还纳其女为昭仪。后斛律勇求归，冯跋再三劝阻不听，就派遣单于前辅万陆带领300人送他回归。

        北方一少数民族库莫溪国的虞出库真曾率其部到龙城居住，献马千匹，冯跋许之，让其住于营丘，并封其首领为“归善王”。

        晋州刺史申永曾派遣使者到北燕聘请能人，冯跋高兴地让中书郎李扶前去。

        为固守疆土，冯跋在位其间，曾对北魏的攻击予以坚决地抵抗。北魏国派于什门出使北燕，冯跋为其坚不称臣，怒而不见。及见，冯跋因其不肯跪拜，就将他软禁起来，不放他回国。这时，有人激冯跋斩之，冯跋则说：“人各有志，匹夫尚不可屈，况一方之主乎?”表现出冯跋的骨气和大度。

       史书载，冯跋“能抗育黎萌，保守疆宇，发号施令，二十余年，岂天意乎!”

       冯跋在位22年。太平二十二年(430年)，冯跋得重病，其弟冯弘与其子争王，互相残杀，冯跋被惊吓致死。

        冯素弗，是冯氏家族中第一位宰相，生年不详，卒于415年。他是北燕天王皇帝冯跋的大弟弟。他自幼慷慨、豪气大志，心胸坦荡，不拘小节，广交豪杰，志存高远。史书载：他“惟交结时豪为务，不以产业经怀”“使当世侠士莫不归之”，许多名人投其下。
      《资治通鉴》第114卷《晋纪三十六、》中载，“素弗少豪侠放荡”“好申拔旧门，谦恭俭约，以身帅下，百僚惮之，论者美其有宰相之度。”《晋书》曰：“跋之伪业，素弗所建也。”

       《资治通鉴》载，冯跋登基前，曾谦让皇位。冯跋说：“范阳公素弗，才略不恒，志淤清乱，扫清凶桀，皆公勋也。”素弗坚辞，群臣也一致推戴固请，冯跋才于409年10月13日，在昌黎（今辽宁省义县）即元王位，

        他在位时，通情达理，严于律己，“谦虚恭慎，非礼不动”“车服屋宇，务于节俭，修己率下，百僚惮之”，礼贤敬士，举荐人才，整肃吏治，劝民农桑，被人称道。

      《资治通鉴》载，他任宰相前，曾向尚书左丞韩业的女儿求婚，遭拒。任宰相后，不但不报复，反而“待业弥厚”。

        冯弘，字文通，生年不祥，卒于438年。溢号昭成皇帝。冯跋的弟弟。

       《资治通鉴》第121卷《宋纪三》中载，431年，“弘即天王位”。
        431年，冯跋得重病，冯弘勒兵入宫，其兄冯跋被惊吓致死，他继位。继位后，杀死冯跋诸子百余人。他在位仅6年，被北魏所灭。436年，冯弘因为敌不了魏太武帝征讨，率官民东迁高丽。《资治通鉴》第123卷载，438年，他被高丽王派人袭击杀死，子孙同死10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