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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姓名:董青军
  • 性别:男
  • 地区: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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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mail:qingjun1964@126.com
  • 个人签名: 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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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青军的散文:故乡的野酸枣[2018/10/29 21:01:10|by:dongqingjun]
       过了“十一”双节小长假,和几个要好的文友到晋中山村进行采风。头一天早晨吃罢早餐,走出农家小栈,只见在村头宽大的石场上,有一个卖山货的小摊子。摊子的主人是一个身着大红外套的小姑娘。摊子上除了有核桃、柿子外,一种颜色光亮酷似玛瑙的枣儿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快走几步,来到跟前,卖山货的小姑娘很热情,给我解释说,这是后山上一种野生的酸枣。我拿起一个枣儿 ,放进嘴里,口感爽脆,甜中带酸的味道沁入心脾,一种莫名的乡愁勾起我诸多的遐想!

        穷乡僻壤的故乡是沙河故道边上的一个小村。村子的四周黄沙漫漫。除了洋槐适宜生长之外,还有一种野生的酸枣树满坡遍野,我们叫它野酸枣;野酸枣最为集中生长的地方是在村西五六华里的沙岗坡上。沙岗坡上除了密密麻麻的野酸枣外,还有高大的白杨和四季常绿的柏树。

        话说抗战时期,每逢日伪扫荡,乡亲们首先想到的是村西沙岗上这漫无边际的野酸枣。不论白天、黑夜,只要有人大喊:鬼子来啦!村子就立马炸开了锅,老牛“哞哞”的叫声和小孩的哭声连成一片.......乡亲们牵上牲口,抗上粮食,拖儿带女的跑上岗坡,钻进深深的野酸枣林里,往往能够躲过一劫;曾记得,大山娘早年丈夫和儿子死于“鼓”病,家里一贫如洗,鬼子到她家连只鸡毛也没拿到,便气急败坏地一把火烧了她的房子。大山娘哭的死去活来,那世道,现在想起来,真让人落泪!

       一九四二年秋天,看护岗坡的老宽爷正在岗坡上的庵屋前砍柴,忽然听到远处有枪声响起。正当老宽爷翘首南望时,一个神色慌张,满头大汗的中年男子跑到了他的跟前。那个男子手里拿着盒子枪说他是县里的工作队的,在大北汪过岗楼时,遭到盘查,要大宽爷帮他找个藏身的地方。大宽爷把他儿子的衣服给这个中年男子换上,又把中年男子的衣服和盒子枪埋到野酸枣的深处。十几个鬼子来到岗坡上晃着明晃晃的刺刀,但是大宽爷坚持说这个砍柴的人就是他的儿子,鬼子瞪着眼睛叽哩哇啦地走了........

         解放后,村里组织社员到山西引进大批酸枣新品种,几年后又尝试嫁接,结出的酸枣个头大,形状好,口感酸甜;大队把这方圆五六里几千亩的野酸枣划分给生产小队。秋前秋后的两个月里,野酸枣一串串挂满枝头,成了全村社员眼里的宝贝。生产小队摘酸枣,卖酸枣,大家忙的不亦乐乎,社员有干劲,干部有奔头。

       那时我十几岁,觉得劳动是一种新鲜事,很感兴趣。上了五六天课,到了星期天,我铆足了劲头到岗坡上摘野酸枣。野酸枣上的圪针扎破了我的手指,钻心的疼痛。一次我伸手去摘那满树红艳艳的酸枣,酸枣又肥又大,很是水灵。摘得多,工分就多。我心里窃喜,不料,刚一伸手,一群马蜂“嗡”地向我飞来,我的肩膀,头上爬满了马蜂,我无路可逃,大喊求助,几个社员闻声赶来,用柴油火把制服了这群马蜂,赤脚医生还用肥皂水及时给我涂洗患处。那一次我的眼睛和脸庞肿的像馒头,但我仍然没有休息,坚持了两天,摘得酸枣六十斤,换了工值十分!

       野酸枣摘下来,集中到小队的马棚里像小山。经过妇女们挑选后的酸枣,大小均匀,色红娇艳,让人一看不禁垂涎欲滴。早晨,一些青壮劳力迎着朝阳到邻近的乡镇和县城吆喝着卖酸枣;他们轻快地挑起一担担的酸枣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走在深秋暖暖的阳光里。野酸枣在阳光下闪着亮光,远远的望去,这些青壮劳力就像挑着一担担珍珠,心里满是希望。十里八乡的人无不知晓家乡的野酸枣是人间的”贡品“,尝一口,脆,酸,甜,准把你醉倒。怪不得,一些公社和县里的干部都愿意到村里蹲点,就是能随时吃到这人间的美味!

        野酸枣生在这穷乡僻壤,没有高大粗壮树干,却有野火烧不尽的身躯。野酸枣不用施肥浇水,照样绿遍故乡的每一个角落!乡亲们随便刨上一段它的根蔓,来年后,一簌簌泛着阳光的生命便在地头边,垄沟旁,庭院中生然开来。其中枣花恐怕是所有花朵中,最不显眼的花朵,但是它所奉献的枣花蜜是蜜中的珍品。

       我欣赏它的生命力,欣赏它的低调不为人所为的生命的进程,更欣赏它一身正气,显示出它顽强不屈的另一面!它浑身是“宝”。乡亲载上它当做篱笆。尤其用它去掉圪针那细细的枝条编成放蔬菜的菜筐,挎蓝。再粗一点的可以做成粪笆,一些笔直的枝干可以做成锄把,铁锹把,也可以砍下来后趁湿用火烤弯做成粪筐的背把,既结实,又光滑。

         前些年,城里的几个搞艺术的老头,合伙把乡亲们刨掉的野酸枣的树根,掏钱买了一大车。说回去后,要“因材施教”,让它们変飞龙,変俊鸟,再到国外挣洋人的钱!

         故乡的野酸枣啊,你从不为我们索取,有的只是你的奉献,你奉献了你的花朵,你的果实,乃至你最后的“筋骨“。你是我心中的”智者“,更是我眼中哲人中的“愚者”。一代代的先人已去,你还在荒野坦露着坚韧般的身躯,顶雷电,冒风雪,陪伴着你的子孙!我赞美你!我故乡的野酸枣!      有你在,我永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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